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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点为自己而流的泪,那声“彻”
,不过是劫后余生的本能,是愧疚的产物!
一旦触及林牧野,他心底最深的关切,依旧毫无保留地给了那个人!
他猛地转过身,玄色大氅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将谢清晏脆弱的身影彻底隔绝在身后。
心口那道伤疤仿佛瞬间崩裂开来,传来尖锐的剧痛,让他高大的身形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王德海!”
他厉声喝道,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戾气。
老太监几乎快步冲进来的。
“好生伺候着!”
萧彻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寒铁,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再让朕看到他掉一滴眼泪,朕唯你是问!”
说完,他不再看榻上一眼,大步流星地朝殿外走去,背影决绝而孤冷,带着一种被彻底刺伤后的暴怒和疏离。
殿门在他身后重重合上,隔绝了内外,也仿佛在两人之间,重新竖起了一道无形的、比之前更加厚重冰冷的屏障。
殿内,死寂一片,只剩下谢清晏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呼吸声。
他望着那紧闭的殿门,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浸湿了鬓和枕衾。
他想喊,想叫住他,想告诉他不是那样的……可他连出一个清晰音节的力气都没有了。
喉咙如同被滚烫的沙砾填满,每一次吞咽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王德海颤巍巍地跪在榻边,拿着温热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着仿佛流不尽的泪水,老眼中满是心疼和无奈,低低地、近乎耳语般地劝慰:“公子……公子您可不能再哭了……陛下他……他心里也苦啊……您这样,伤的是您自己,剜的是陛下的心呐……”
沈言闭上眼,将脸深深埋进冰冷的锦被里,身体因无声的哭泣而微微颤抖。
萧彻的暴怒离去,王德海小心翼翼的劝慰,还有林牧野生死未卜的阴影……如同沉重的枷锁,一层层将他套牢。
咫尺之间,他与他,一个在门内无声泣血,一个在门外被妒火与痛楚焚烧。
那剜心取血换来的余温,终究敌不过猜忌的寒冰,在彼此的心头,划下了更深更冷的沟壑。
而林牧野这个名字,如同悬在两人头顶的利剑,沉默地昭示着,这场情劫的烬灰之下,远未到风平浪静之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