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
护士!”
沈言急切地喊道,声音清晰响亮。
护士毫无反应,仿佛没听见。
她调整了一下点滴管的位置,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开了病房,关上了门。
……。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间扼住了沈言的咽喉!
他明白了!
他没有“回来”
!
他的身体还躺在这里,像个活死人一样!
而他的意识……他的灵魂……脱离了那个叫谢清晏的哑巴身体后,竟然变成了……一个无人可见、无人可闻的……游魂?!
“不……不可能……”
沈言喃喃自语,声音带着颤抖。
他猛地从病床上“飘”
了起来——是的,是飘!
他悬浮在半空中,看着下方那个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插满管子的、属于“沈言”
的身体。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慌感将他淹没。
他死了?还是没死?他算什么?孤魂野鬼?
但随即,一个更强烈的念头压倒了一切——家!
他要回家!
他要看看爸爸妈妈!
这个念头如同本能般驱使着他。
沈言不再犹豫,心念一动,他的灵魂之体如同没有重量般,瞬间穿过了紧闭的病房门,穿过医院冰冷的长廊,穿过喧嚣的街道……以一种越物理法则的度,向着那个熟悉的、铭刻在灵魂深处的方向,“飞”
去!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单元楼。
沈言几乎是颤抖着“飘”
进了家门。
家里很安静。
客厅的灯亮着,电视开着,却静了音,播放着无聊的广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药味和……一种沉重的悲伤。
沈言看到了父亲。
那个记忆中总是挺直腰板、精神矍铄的男人,此刻佝偻着背,坐在沙上,手里拿着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沈言大学时穿着学士服、笑得阳光灿烂的照片。
父亲的头几乎全白了,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照片,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滑过布满皱纹的脸颊,滴落在相框玻璃上。
沈言的心,猛地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痛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他下意识地飘过去,想要伸手擦掉父亲的眼泪,想要抱住他,告诉他:“爸,我在这儿!
我没死!
我回来了!”
他的手,毫无意外地穿过了父亲的身体和那滚烫的泪水。
“爸……”
沈言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的无力感。
父亲毫无所觉,只是紧紧地攥着相框,肩膀无声地耸动着,压抑着巨大的悲恸。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
沈言飘过去。
母亲背对着门口,站在洗碗池前。
水龙头开着,水流哗哗地冲刷着早已洗得锃亮的碗碟。
她的动作很慢,很僵硬。
沈言飘到侧面,看到了母亲的脸。
才多久没见?母亲仿佛老了二十岁!
曾经乌黑的头变得花白干枯,随意地挽着。
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憔悴和麻木,眼角的皱纹深得如同刀刻。
她机械地洗着碗,眼神空洞地望着水流,仿佛灵魂早已被抽离。
只有偶尔,那空洞的眼神里会闪过一丝无法言喻的、深入骨髓的痛苦,让她洗刷的动作猛地顿住,肩膀微微颤抖。
沈言才现自己很久没有这样仔细观察过父母了。
“妈……”
沈言的声音哽咽了。
他飘到母亲面前,拼命地挥手,大声呼喊:“妈!
你看看我!
我在这儿!
妈!”
母亲的眼神依旧空洞,穿过他透明的身体,望着前方。
她抬起手,用袖子用力擦了擦眼睛,那里分明有泪水流下,她却像是毫无知觉,只是更用力地擦着碗碟,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和绝望都洗刷掉。
巨大的悲伤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沈言的灵魂!
他再也控制不住,在这个只有他能看见、能感知的世界里,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抱着头,透明的身体剧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