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出一个更清晰、更干净、也更坚强的形象,哪怕这只是徒劳的心理安慰。
陈教授那涣散而无神的目光,极其艰难地、如同生锈的齿轮般,缓缓移动着,最终,又落到了蹲在一旁、脸色如同万年冻土般凝重沉肃的岩罕身上。
他似乎是在辨认,瞳孔在接触到岩罕那刚毅而熟悉的面部轮廓时,微微收缩了一下,随即,他那干裂得翻起白色死皮、毫无血色的嘴唇。
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弱地翕动起来,像两条被抛上岸边、desperatefor91ater的鱼,拼尽全力试图出一点声音,却最终只能带出一些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带着胸腔杂音的气流。
岩罕的反应快如闪电,他立刻俯下身,将自己的一侧耳朵,尽可能地凑近陈教授的嘴边,同时抬起一只手,对着情绪激动的刘玉做了一个极其明确、不容置疑的“保持绝对安静”
的手势。
“教授,您想说什么?我们在,您现在已经相对安全了。”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奇异的、能够穿透混乱与恐惧、直抵人心的沉稳与力量,仿佛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魔力。
“……资……料……”
陈教授的声音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断掉,消散在空气中,但这两个字,却异常地、清晰地。
如同用尽生命最后力气刻印出来一般,带着一种刻骨铭心、越生死界限的执念,从他干涸的喉咙深处挤了出来,“……u盘……那个……u盘……”
刘玉瞬间会意,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防或者仪态,她立刻慌乱地转过身,双手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激动而有些不听使唤。
颤抖着解开自己那件早已被汗水、泥土、血迹以及泪水浸染得完全看不出原本颜色和材质的外套纽扣,将手探入最内侧、紧贴着自己温热心口的一个用特殊防水布料精心缝制、极其隐蔽的暗袋里。
她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一碰即碎的稀世珍宝般,取出了一个用多层军用级防水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成人拇指大小的长方形物体。
她颤抖着双手,一层、又一层,极其耐心而又带着急切地揭开那些油布,最终,一枚泛着冷冽、沉静金属光泽的纯黑色u盘,毫无保留地、静静地躺在了她因为紧张而汗湿的掌心之中。
那u盘外表看上去极其普通,没有任何品牌标识或者特殊记号,光滑的表面反射着林间斑驳的光点,但在场所有知情的人。
无论是岩罕、张建国,还是被绑在树上的索罗门,心里都无比清楚地知道,这枚小小的、不起眼的金属块内部,所承载的那些数据、图表、公式和秘密,其真正的分量,足以撼动山河,颠覆认知,甚至影响国运!
“在这里,教授,在这里!
您看!
完好无损!
我一直……我一直贴身藏着,用命保护着它,谁也没给!
谁也抢不走!”
刘玉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眼泪再次汹涌而出,但她的语气却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
她小心地、如同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般,将那枚还带着自己体温和汗水的、冰冷的u盘。
轻轻地、却又无比郑重地放在了陈教授那只枯瘦如柴、布满了深褐色老人斑和无数细小划伤与灼痕的手里,并帮助他那几根已经完全无力自主弯曲、如同干枯树枝般的手指,极其勉强地、虚虚地合拢,握住了它。
陈教授的手指,在接触到u盘那冰冷、坚硬金属外壳的瞬间,仿佛真的被注入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力量。
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地动了一下,那冰凉的触感似乎刺激了他濒临熄灭的神经。
他的指尖,无比艰难地、带着一种深深的眷恋与不舍,在u盘那光滑的表面上,极其缓慢地摩挲着,仿佛在抚摸自己毕生心血的结晶。
他浑浊得如同蒙尘玻璃球般的目光,再次缓缓转向岩罕,那眼神里,之前的茫然与无助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沉重、无比肃穆、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意志以及未尽的事业都一并托付出去的、令人动容的决绝。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出“嗬嗬”
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用尽这具残破身躯里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断断续续地、如同梦呓般。
却又字字清晰地说道:“……交给……国家……一定……要……一定……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