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死寂笼罩了扭曲的回廊。
陈万辉那句“我是来掌控这一切的”,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劈在加尔文、流沙和其余几个幸存队员的心头,震得他们魂飞魄散,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不是来救人的?他是来掌控这一切的?
掌控什么?
掌控这诡异的深渊回廊?
掌控那所谓的“容器”诞生之地?
还是掌控……洛莉,以及她身后那扇连接现实与深渊的“门”?!
加尔文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看向倒在地上的洛莉。
女孩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那双曾经充满恐惧和迷茫的眼眸中,此刻却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什么。
“洛莉!”流沙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到洛莉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她,“你怎么样?那混蛋……陈万辉他……”
洛莉轻轻咳嗽几声,虚弱地靠在流沙怀里,声音细若蚊蚋:“他说的是实话……每一次……每一次他介入,‘门’的稳定性就会……急剧下降。我能感觉到……深渊的另一端,有什么东西……更兴奋了。”
她抬起颤抖的手,掌心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裂痕状印记,正随着远处低语的节奏明灭不定,指尖触碰到空气时微微抽搐,仿佛有电流窜过神经。“这印记……像要炸开一样……我知道,门正在动摇。”
“兴奋?”加尔文倒抽一口凉气,喉结滚动,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脑门。
他想起了那些幻象中,洛莉被献祭给深渊之母的画面——血色长裙拖曳在石阶上,无数黑影跪伏低语,而她的双眼已化作无底深渊。
如果陈万辉的行为是在刺激“门”,那岂不是在加速深渊的降临?
“他到底想干什么?”一名队员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我们好不容易从云顶之城逃出来,现在又要面对这种……这种怪物吗?”
“闭嘴!”加尔文厉声喝止,“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冰冷的空气夹杂着硫磺与腐朽的气息涌入肺腑,呛得他喉咙发痒。脚下地面微微震颤,像是某种巨兽在地底翻身。
陈万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回廊的拐角,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依旧萦绕不散,如同浓雾般黏附在皮肤上,带来一种湿冷的触感。
“洛莉,”加尔文转向她,目光锐利如刀,“陈万辉知道‘门’的情况,他知道干涉你会让情况恶化,但他还是这么做了。而且,看他的样子,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洛莉点了点头,眼神空洞地望着陈万辉消失的方向:“他身上的气息……和‘门’很像,但又……更纯粹,更……霸道。仿佛……他才是‘门’真正的主人。”
这话一出,众人更是心惊肉跳。
回廊深处,那无数声音的低语,此刻仿佛清晰了许多,它们不再仅仅是呼唤洛莉的名字,更像是在吟唱某种古老的歌谣,音节扭曲缠绕,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质感,在耳膜上来回刮擦。空气中泛起细微的波纹,每一声低语都像冰针扎进太阳穴。
“它们……在呼唤我……也像是在……迎接他……”洛莉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共鸣——她能感到体内符文印记在灼烧,如同烙铁贴在骨头上。
“我们怎么办?”流沙焦急地看向加尔文,指甲深深掐进洛莉的手臂,试图用痛觉唤醒彼此的真实感,“追上去?还是……”
加尔文眉头紧锁。
陈万辉的目标显然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甚至可能是与整个世界的安危为敌。
但,不追上去,他们又能去哪里?
这深渊回廊本身就充满了未知与危险,若无一人能在前方撕开空间裂隙,他们连前进一尺都会被扭曲法则绞杀。更何况——伊凡留下的最后一行字清晰浮现于脑海:“唯有‘归者’能启终焉之门。”
难道……陈万辉就是那个“归者”?
“他刚才强行中断仪式,虽然粗暴,但也确实阻止了你彻底被深渊同化。”加尔文缓缓说道,“这说明,他至少在现阶段,还需要你保持‘容器’的完整性。”
“也就是说,我们暂时还不会被杀?”一名队员颤抖着问,声音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希望。
加尔文冷笑一声:“安全?在他身边,永远不会有‘安全’这两个字。但我们别无选择。”
就在这时,前方的通道尽头,竟透出一丝妖异的红光,如同地底熔岩渗出缝隙,映照在众人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低语声在此刻汇聚成潮汐般的轰鸣,在耳膜上反复撞击,脚下龟裂的石板随节奏轻颤,灰尘簌簌落下。
转过最后一个弯角,视野骤然开阔——一座巨大的圆形石厅横亘在眼前。
陈万辉的身影静静地站在石厅中央,脚下是破碎的石板,上面刻满了比之前看到的任何符文都要复杂、都要古老的纹路。这些纹路闪烁着幽幽的红光,如同活物一般缓缓蠕动,散发出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时带着焦糊与血腥混合的气息。
石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