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哥,这次离开几天回来感觉变化好大,那帮大院、部委子弟的老爹大都被打倒了,我许多同学的爸妈都被打成走资派,下去在各处撅着,跟我爹一样估计以后也玄了。
现在干部子弟们的都不敢嚣张了,昨天我们回来,还告诉我们不要单独进城乱跑,说什么现在跟那些老百姓孩子干的很厉害,见面就打,院里那些人现在都是一帮人一起出去,单独出去被人扒光衣服回来的已经有好几个。
我就不明白了,干部子弟跟那些老百姓家孩子不是一直都井水不犯河水,以前也没见有啥仇。
有啥怨啊,我跟他们好多人还是朋友呢,不知道这是咋了。”
钟跃民说道。
凌飞看看他们笑道:“还不是因为前段时间干部子弟都牛逼哄哄的看不起他们嘛,你们想想运动刚起来的时候,你们那些平民子弟的同学能加入吗?现在造反派一出,那些红卫兵的爹也都倒台了,连他们也都成了狗崽子,你说老是被干部子弟看不起的平民子弟能不报复一下吗?现在他们可都是红了八辈子的‘红五类’,牛逼的是他们了。”
这时候的社会上还真出现了这个现象,原先由于干部子弟的权贵性,相对于市井子弟的平民性,一直以来干部子弟就跟运动刚起来时他们喊的口号一样“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
自认为他们才有资格革命,是红色贵族,是革命的接班人。
“拿起笔,做刀枪,集中火力打黑帮。
革命师生齐造反,文化革命当闯将……”
干部子弟把看不惯他们,反对他们的人通通称为“流氓”
,平民子弟根本加入不了他们的红卫兵组织。
于是都自称“顽主”
游离在革命圈子之外,所以早期的红卫兵清一色都是干部子弟。
但随着他们爹妈的不断垮台,靠边站成为走资派,他们的处境也就不行了,都离开了红卫兵组织沦落成了“可教育好的子女”
,再没有了往日的风光,只能自称‘老兵’来聊以自慰。
“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行动。”
在这样的最高指示下,这一场本来就充满了暴力色彩的运动,等“造反派”
一起来,“工人阶级领导一切”
口号一出,平民子弟开始有了跟他们一争高下的资本,于是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平民子弟中的“红五类子女”
,以前一直被压制着的“顽主”
群体跟干部子弟的“老兵”
团队,两圈人的争斗开始了。
大家都成群结队的游荡在街头“找茬”
“茬架”
“约架”
“拔份儿”
,两帮好勇斗狠的年轻人每天会因为一个眼神儿不对付干一架,抽烟姿势太装逼干一架,你穿的牛逼哄哄看着不顺眼干一架,碰到有人带着个“圈子”
,看了觉得碍眼干一架,反正成天有的是理由来打架斗殴。
不过他们也有共同的规矩,那就是重义气,讲面子,很江湖,自己圈子里只要一人吃亏了,那就全部出动,所以那时基本都是打群架,单打独斗很少,明显会吃亏的情况下可以先“约架”
,然后找好帮手再来“茬架”
。
“不关我们的事,我们现在都是可教育好的子女,昨天回来就去看了我爸,老爷子在里面待的都不知道外面是啥世界了,还叫我好好学习,多看点书,我跟他说能看的书现在都成‘毒草’了,他还不相信,你说可笑不可笑。”
钟跃民说道。
“我也去看了我爸,还跟他说了这次出去玩是你给拿的钱。
小飞哥,你猜他说什么?嘿嘿,他让我没饭吃了就找你,说你不会饿着我的。”
袁军乐呵呵的说道。
“窝草,你爷俩就是一路货,吃起别人来一点都不知道难为情,那么大一个家放在那里,怎么不让你去卖掉点东西好换点钱来吃饭?”
郑桐取笑着袁军。
“去你的,小飞是我哥,我爸说的不用客气。”
……
凌飞看着几个活宝相互逗贫,暗笑着想到:你们也蹦跶不了多久了,到时候伟大领袖挥挥手,“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
就有的你们哭了。
已进入五月,四九城的天气可是一天热过一天,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