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淡忘了,事情没那么敏感了,这个查案的好手还是要放在最合适的位置。
江进过去非常信奉程序正义,上头相信这一年“沉淀”是最好的历练。没想到事情平息才几个月,江进就像是被人夺舍似得性情大变。踩线、出格,几个月犯下的纪律处分顶过别人十年的过失。连性格也开始剑走偏锋,以前放在查案上智商,现在有一半都用在“欺上瞒下”。
这事儿别说是提拔过江进的是支队长,同窗戚?也无法理解。
戚?会说:“你不要连累我升职。”
江进则会问:“升得高,摔得狠,升那么高图什么?”
“图我乐意。那你拖后腿又图什么?”
“以前束缚多,活着累,一点性格不能有。见到的笑脸有几张是真的?现在人人都躲着我,反倒自在。”
进饭厅前江进的右手就重新包扎过了,但新伤加旧伤,没有一个月好不利索。
戚?瞥了一眼他的手臂:“这个月别再惹事,我不想再替你善后。”
江进无所谓地笑笑,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你师傅的判决是不是该下来了?多少年?”
戚?低头吃着饭,不接茬儿。
江进又道:“听说是你亲手抓的他,证据链也是你整理的,前后收集了三百页的材料,严丝合缝堪称教科书级别,是奔着要将他关一辈子去的。行动果敢,报告漂亮,难怪能记二等功,提拔到支队绝对站得住脚。”
戚?咽下最后一口饭,吸了口气,说出今天最长的一段话:“如果你父母当初没有当机立断快刀斩乱麻,要和你大伯共进退,你现在就不能坐在这里了。只有清除‘毒瘤’,我才能继续当法医。我走到今天不容易,绝不给人陪葬。别说是师傅,亲生父母也一样。”
江进点了几下头:“不愧是你。”
戚?靠着椅背,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记不记得在学校的时候,第一堂毒品教育讲什么?”
江进接道:“所有吸毒者一开始都是因为好奇,都是从最‘不起眼’、程度最轻的毒品尝试。因为无知,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只是尝一下,不至于走上那条路。但结果,无一例外。”
戚?扯出一点笑容,又很快消失:“你现在就很危险。尝到甜头,就会一直尝下去。你现在只是踩线,将来可能会犯罪??江进,别让我成为第一个抓同窗升职的。”
江进忍不住笑出声:“那就提前恭喜了,春城第一位女支队长。”
……
……
戚?驱车离开市局,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市区某私立医院。
下午三点,戚?来到住院部的单人病房。
病房里有一整套急救和护理仪器,窗帘大开,病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憔悴,已经瘦而见骨的女人。
戚?知道,女人的气色和身体,比停尸间的尸体好不到哪儿去,区别只在于还有呼吸,有思考。
她只希望那一天不要太快来,多拖一天是一天。
戚?先进洗手间洗了手,将袖子挽起来。
她现在的便服是新的,离开之前在市局休息室里快速冲了个澡,身上的味道已经小多了。
&nb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