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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门外一家东北菜馆里。
胡道义点了两碟凉菜，一盘烧烤，叫了两瓶啤酒打开，推给李耀辉一瓶。两个人沉默着，吃了几口菜，喝了几口酒，李耀辉等来了胡道义的第一句话。
“耀辉，我准备不念了。”
开口就是炸弹，李耀辉脑子嗡的一下。“道义！你可不能胡来！”
胡道义把剩下的半瓶酒一气儿喝完，又叫了两瓶。
“我想了有一个多月了。每天都在想这个事儿，翻来覆去的，哎呀，脑瓜子也快想炸了。最后想通了，不念了！”
“道义！你有啥事你跟我说说！你那肯定不叫想通！你还没想通！你说说你想的啥！我给你通通！你可不要毁自己！哎呀！道义呀！你想的肯定是不对呀！”李耀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满眼的恳切。
“先说这个学，我就不想当医生。我太奶奶在村上会给人调点眼药，治点眼疾，到了有个上学的，家里人啥也不懂，我也啥也不懂，一家子合计来合计去，那就学医吧，等于把祖上的根儿延续下来了，传上了。实际上，我对学医一点都不感兴趣。”
“道义，我也不是对学医感兴趣才学的，我到快报志愿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学啥，我是爹腰摔断了，才想着当医生，以后也能照顾照顾自己家里的人。那马明浩也不是喜欢学医才考来的呀！他是爹妈都是医生听着话就学这个了呀！”
“你看，还是不一样。不管喜欢不喜欢，你学了医，能照顾你爹，马明浩学了医，爹妈能给安排，我呢？我为了啥？我为了谁活？”
“。。。那你找到你喜欢干的了？”
“喜欢干的，没有。必须干的，有了。”
“退学？挣钱？”
“对，挣钱。不能等了。”
“道义。。。退了学就一定能挣钱？退了学，没挣到钱咋办？挣钱，就差这三四年？人人都想当大学生，那不是因为大学生出路最好？你考上大学，村里人没夸你？我考上大学，我们村里都跟过年一样上我家祝贺我爹妈。。。你都忘了？你咋把上学说的这么不值钱？”
“那是因为你没进过社会，你才把大学生想的那么重要，你走出去看看，现在的社会是个什么样你知道吗？跟一锅热气腾腾的滚水一样，翻腾的厉害！一天一个样，一天一个样，翻腾的你害怕！你知道现在林州的房子多少钱一平米不知道？两千五！我家二伯房子扒了重盖两层还围个大院才不到两万！现在在城里买个房子得二三十万。我问问你，大学毕业去医院，实习不发钱，转正一月一千三，你多会儿能买上房子？”
李耀辉一时语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