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持人道:「往好处想,要就是癌症早期呢?」
学者侃侃而谈:「嗨,那就化疗去呗,一般三到四个疗程起,相当于给自己找了个班上,不对,相当于定期蹲一回看守所,欸也不对,现在看守所都不让打人了,你化疗多难受啊,脱发丶呕吐丶器官损伤,都说医疗技术发展了化疗没那麽难受了,你信吗?」
我妈:「这学者哪都去过啊。」
我爸擦着额头上汗道:「这孙子倒是没说谎,是渊博!」
学者的话还没完:「人们管躺床上不能动的叫植物人,可别糟蹋植物两字了,人家植物浇点水就能活得好好的,不往床上拉也不往床上尿,大不了营养没跟上最后也就是慢慢的枯萎,画面唯美着呢,人行吗?躺那三天不管得从屎堆里往出扒你,就为抽两口烟喝两口酒?值得吗?」
我听的又想笑又感慨,小吴不愧是清朝老兵的马克沁啊,喷的又密又狠,开始我还担心它驾驭不了两张嘴,看来完全是多馀,这货这把不是借了两张嘴,简直就是劫持了两张嘴。
同样的道理元元肯定都懂,但她绝对说不了这麽惊心动魄。
刘振华适时地回头补了一刀:「爷爷,值得吗?」
我爸脸色蜡黄,讷讷道:「我少抽点少喝点还不行吗?」
主持人马上跟进:「我爸说了,少抽点少喝点行不?」
学者道:「这玩意儿其实也是讲良心的,啥是多啥是少?以前一天两盒烟,现在学好了一天改一盒了,慢慢的觉得没事又变成两盒,然后觉得少抽的那些日子亏欠下了,变成一天两盒半,再然后呢?」
学者尖利的嗓子拉着长音道:「咱ICU,走——着——」
我爸发狠道:「行了!老子不抽了也不喝了!」
我妈惊喜道:「你说话可得算话。」
「我啥时候说话不算话了?」老头这点挺好,他是倔,但是讲信用。
主持人道:「题外话聊得差不多了,咱还是聊回经济学吧?」
学者:「……目前国家通过利率的调整对产业进行资金引流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两张嘴完璧归赵,继续娓娓而谈。
我家老头心有馀悸地盯着收音机,茫然道:「我这是……让聊经济的栏目聊得把菸酒都戒了?」
我妈说:「现在听广播可涨见识了,那天送你来的路上——」
我使劲憋笑。
刘振华道:「爷爷,这也正常,聊经济的就要算经济帐,您把菸酒戒了以后能省不少钱呢。」
老头忽的眼神一闪,福至心灵道:「对呀,我以前怎麽没想起这茬儿来,我早该省下这笔钱给你攒着啊!」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费了这麽多周折还不如一开始就跟刘振华他爷爷说最近买卖不好,让他把买菸酒的钱都省下补贴给他孙子!
还是疏忽了呀。
到了楼下,我妈没让我们上去,我清楚她其实很想一家人一块吃个饭,但怕我累,怕刘振华耽误学习。
我爸恍惚了一路,下了车把我拉在一边道:「家里还有几瓶酒和两盒烟,想给你拿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