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刚要转身,脚步却蓦地一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回头望去,正见阴煞门太上长老的身躯骤然崩解——并非血肉模糊地坠落,而是化作漫天猩红血雾,在密室凝滞的气流中翻滚飘散。几滴温热的血珠溅在他袖口,还没等落地,便蒸腾成一缕带着腥气的轻烟。
他又甩了甩手腕,指尖残留的凉意让他后知后觉地摸了摸下巴:“光顾着拆解他那阴毒的‘噬魂爪’,倒忘了从这老东西身上捞点好处。”
片刻后,血雾渐渐散去,原地只余下一道浅黑色的焦痕。沈砚蹲下身翻找,指尖划过冰冷的青石板,最终从焦痕旁捡起一个破损的储物袋。这是个一阶残次品的冰丝储物袋,价值不过百万,内部空间不足一立方米,比起他从柳长风那里得来的乾坤袋,差了何止一个档次。
他扯开袋口,里面的东西让他皱起眉头:三瓶淬体丹泛着浑浊光泽,瓶身裂着细纹,倒出的丹药还沾着黑渣;一枚玄铁护心镜掂在手里轻飘飘的,注入灵力时只泛出一丝微弱的灰光,显然是中看不中用的废品;本该挂着配饰的绳结断成两截,连块像样的玉佩都没有。
“偌大个阴煞门,太上长老竟穷得跟叫花子似的,连门下普通长老都比不上。”沈砚嗤笑一声,又想起之前的事,“看来之前用火攻杀柳长风没做错,那家伙罪恶滔天,四处敛财不说,杀人更是如屠狗一般。”
言罢,他将冰丝储物袋随手揣进怀里,正欲转身离开,目光却被墙角那幅蒙着薄尘的画像勾住了。
画像挂在暗格里,布幔半掩,露出的一角画框在昏暗里泛着冷光。沈砚走过去扯下布幔,画中玄袍老者眉眼阴鸷,双目似能穿透画纸,可真正让他呼吸一滞的,是那圈包裹画像的梨木镶金框——指尖刚触碰到边缘,冰凉的金属触感便混着沉甸甸的坠手感传来,指甲刮过角落,竟蹭下一点金粉。“纯金的?”他眼睛一亮,早忘了画中人是谁,双手扣住画框两侧,运起灵力便要将画从墙上拆下。
木楔脱离墙壁的瞬间,沈砚突然察觉不对——画框接口处竟渗出一丝淡青色的雾气,还没等他反应,“轰”的一声轻响,火焰毫无征兆地从缝隙里窜出,瞬间裹住整幅画像。那火来得诡异,没有灼热的气浪,也没有燃烧的噼啪声,却能在呼吸间将纯金画框熔成金粉,画中老者的身影像是被无形的手抹去,连带着画布一同化作飞灰,只余下一团灰蒙蒙的雾气悬浮在半空,雾气里还裹着若有若无的阴寒气息。
“竖子怎敢?竟敢灭杀我阴煞门太上长老!”苍老而尖利的声音骤然炸响,震得密室石壁簌簌掉灰,雾气翻涌间,一道玄袍虚影渐渐凝实——高冠束发,面容与画中老者分毫不差,周身缠绕的黑气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沈砚猛地后撤三步,长剑“嗡”地出鞘,剑尖直指虚影,寒声道:“你是谁?”他指尖悄悄凝聚起灵力,虽不知对方底细,却能清晰感知到虚影中蕴藏的压迫感,那绝非寻常修士能比。
就在这时,他脑中突然闪过画像角落被金框挡住的小字——“阴煞门开山祖师,阴煞老祖”。沈砚心头咯噔一下,暗骂自己贪财惹祸:“我靠!这是道家的精血残魂术!早知道不碰那破画框了,这下麻烦大了!”
雾气中的阴煞老祖死死盯着沈砚,眼中满是惊疑:“你竟是修仙者?可为何身上既无灵气波动,也无武道内劲?”他缓缓开口,声音里裹着岁月沉淀的腐朽感,像生锈的铁器在摩擦。谁也不曾知晓,这道残魂背后,藏着阴煞门两千多年的隐秘——当年阴煞凭仙武双修的能耐踏入二重天结界,成为阴煞门在蓝星唯一触碰到金丹境门槛的修士。飞升之前,他特意以自身精血为引,将一缕残魂附着在画像中,还立下铁规:每一任太上长老,每年都需奉献一滴精血,用以维系残魂的灵力,好为日后护佑门派留存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