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号Δ44,检测异常人格指数:临界】
【预设人格接入序列启动:昭渊】
苏离尖声喊出:“不,我还没崩溃!”
但已经太迟。
面前浮现出一道轮廓。
那是她的脸,却不再动摇,神情坚定,眼神如冰面之下的钢铁。
昭渊的声音清晰而冷漠地落下:
“我接管。”
苏离的意识,如被撕开两半。
而在裂缝中央,现实世界的信号如断线般刺入——
有谁在叫她名字,有谁在拉她的手,有谁在重复一句话:
“快醒醒,Δ44,我们需要你。”
她不知道那是谁。
但她知道,她现在,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她是否愿意交出“主控权”
。
而她已无退路。
呼吸。
苏离猛然一抽气,从意识深层挣脱出来的瞬间,胸腔像是被狠狠撞了一记。
眼前的光源迅重构成现实轮廓——冷白的吊灯、密闭的检测舱、那些从不说话的系统监测员。
她回到了现实。
可她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控制台上的状态绿灯,而是——她的双手,仍紧紧攥着金属扶手,指节泛白。
舱外,有两名身穿深灰制服的人员站在旁边,他们佩戴着高权限的信号接收器,头盔面罩下的面孔模糊不清,像是系统专员,却更像某种“回收部队”
。
“编号Δ44,”
其中一人开口,语气像自动语音,“你的意识状态处于边缘异常,我们将对你进行初步冻结处理,请配合。”
冻结?
苏离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却现后腰抵在仪器座的边框,无法退无可退。
她不敢再动。
她知道“冻结”
意味着什么——这不是冷藏,而是系统对“不稳定意识体”
的暂时性剥离,即:在你保留意识的情况下,隔离你的思维权限,让你在“身体可动,意识受限”
的状态中活着。
那是一种接近“死亡”
的生存方式。
她喘着气,强迫自己维持镇定:“我……我通过了测试,不是吗?你们系统明明判定我同步成功。”
“判定是基于形式稳定,但你人格序列中出现未授权替换请求。”
另一个人说道,“根据s3-a协议,替换请求即视作人格主控权争夺。”
“我没有请求!”
“但系统识别到了,来自编号——昭渊。”
苏离心头一沉。
她终于明白那一瞬的失控并非完全自,而是昭渊趁着她意识下沉之时,主动向系统起了主控请求——那是内部“重构人格”
的标志信号。
她被“出卖”
了。
但更准确地说,是被系统中另一个“她”
,从内部劫持。
她必须在此刻做点什么。
不能让系统将她定义成一个“失控个体”
——一旦被写入这种标签,她将永远无法返回现实,甚至不再拥有“我是我”
的存在资格。
她抬起眼,看着那两个全封闭的执勤者,深吸一口气,说出一句连她自己都没预料到的话:
“我承认我有二级人格,但主控权始终在我手里。”
对方沉默。
这是一场博弈。
苏离知道,只要她敢承认“昭渊”
的存在,系统就会跳转至“潜在人格备案”
流程,而不是立即执行冻结。
虽然代价是承认“非完整个体”
,但至少她还有言权。
良久,对方答道:“请验证主控意识。”
他们把一个小型设备放到她面前,是一个类似于思维脉冲捕捉仪的小黑匣,上面浮现一串图像信号。
苏离将手按上去,耳边传来滴答声。
她必须想——必须用她自己的意识,去回忆那些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完整的、情感连接最深的事。
她脑海飞检索。
她想起的是——不是母亲,不是童年的猫,不是冰箱里的耳机。
是她小时候,第一次在学校美术课上画出那个“灰色长廊”
的场景,老师说:“你是不是梦到过这个地方?”
她记得当时自己无法回答。
那不是梦,是某种模糊的既视感——一条无人走廊,尽头有个无法打开的门。
她画了整整三年,画面一模一样。
那条走廊,后来成为她多次梦境中的“终点”
。
是她自己才知道的记忆。
装置亮起绿灯。
“主控验证通过。”
黑匣子响起提示音,声音清脆、干净,如同闯过一场无形的生死。
两名执勤者沉默几秒后,转身离开。
没有警告,没有说明,甚至没有任何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