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单元的防盗门。
几个居民,大多是老人和妇女,正和他们撕扯着,哭喊着。
“你们不能这样啊!
这是犯法的!”
“救命啊!
强盗进小区了!”
而更让赵援朝瞳孔猛缩的是,他清楚地看到,在那群暴徒的推搡中,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正是他刚刚安抚过的梁盼盼,另一个,则是一位头花白,满脸悲愤的老太太。
老太太死死地护着单元门,哭喊着“你们这群畜生!
这是我们拿命换来的家!
你们敢拆!”
一个满脸横肉的领头壮汉,一把将老太太推倒在地,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去你妈的!
老不死的!
给脸不要脸!
告诉你们,这块地,我们老板看上了!
今天谁他妈敢拦着,腿给他打断!”
说着,他一脚踹在防盗门上,出“哐”
的一声巨响。
楼上,甚至有几户人家的窗户被砸开,一些家具和生活用品,正被几个同样是混混模样的人,粗暴地从窗户里往外扔!
“砰!”
一个热水瓶被从三楼扔下,在地上炸开,碎片四溅。
整个场面,混乱、暴力,充满了绝望。
车里,沙瑞金、李达康、高育良,所有汉东的官员,全都看傻了。
他们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比纸还要白。
他们刚刚才向赵援朝信誓旦旦地保证,要让汉东成为全国最让军人安心的省份。
可转眼间,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就在英雄的家门口,上演着如此无法无天的一幕!
这不是在打他们的脸。
这是在用最残忍的方式,告诉他们,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一个笑话。
赵援朝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但车里的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冰冷、都要恐怖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出来。
那是被欺骗,被愚弄,被彻底激怒后,火山爆前的死寂。
他缓缓地转过头,目光落在旁边车里,那个已经面无人色的省委书记沙瑞金的脸上。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刀,刺进了在场所有官员的心脏。
“沙书记,这就是你说的,让军人安心的省份?”
赵援朝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片雪花,但落在沙瑞金的耳朵里,却重如泰山,让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误会!
援朝同志!
这绝对是天大的误会!”
沙瑞金几乎是尖叫着从车里跳了下来,他甚至忘了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连滚带爬地冲到赵援朝的车窗前。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这两个字。
误会!
除了误会,他找不到任何其他词语来解释眼前这荒诞、恐怖的一幕。
他刚刚才和这位军长握手言和,刚刚才许下重诺,刚刚才感觉自己从悬崖边上被拉了回来。
可现在,现实却以更残酷、更直接的方式,把他重新推向了万丈深渊!
李达康和高育良也魂飞魄散地冲了下来,他们围在赵援朝的车旁,脸色惨白,嘴唇哆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达康的心里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京州!
这他妈是我的京州!
我刚刚才在省委立下军令状,要彻查,要整顿!
可现在,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生了比高考顶替恶劣一百倍的暴力强拆!
而且对象,还是那个他现在最最不能得罪的英雄家属!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猛地掏出手机,手指哆嗦着,几乎按不准号码,对着电话那头就开始咆哮“赵东来!
不!
让分管治安的副局长接电话!
立刻!
马上!
城南老小区!
有人在暴力强拆!
你们市局的人都死光了吗?!
三分钟之内!
我要是看不到警察!
你们所有人都给我滚蛋!”
赵援朝没有理会这几个已经乱了方寸的地方官。
他的车门,缓缓打开。
他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他没有穿军装,只是一身便服,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军人气质,那种久居上位的威严,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的目光,越过惊慌失措的沙瑞金,越过暴跳如雷的李达康,直直地射向那群正在施暴的混混。
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咆哮。
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那群负责强拆的混混,都是附近的地头蛇,被一家房地产开公司雇来清场的。
他们平时嚣张跋扈惯了,背后有开商撑腰,开商背后又有区里某些领导的关系,他们根本没把普通的居民放在眼里。
突然看到十几辆好车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