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愣头青能想象的要多得多。
今天在沙瑞金办公室里的遭遇,与其说是打击,不如说是一次提醒。
提醒他,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了,久到让他几乎忘了,权力的游戏,从来都是这样赤裸裸,血淋淋。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沙瑞金和高育良的选择,从他们的立场来看,无可厚非。
趋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怪只怪,他钟正国自己,对局势的判断,出现了偏差。
他高估了自己退休后的余威,也低估了赵援朝这条疯狗的能量。
他慢慢坐直了身体,那因为屈辱而微微佝偻的脊背,重新变得挺拔。
整个人身上那股颓然和萧瑟的气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久居上位者特有的,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他钟正国,还没输。
只要他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他就还是那个钟部长。
沙瑞金他们可以作壁上观,可以落井下石,但想让他就此认栽,还早得很!
这盘棋,还没到终局。
沙瑞金、高育良,不过是棋盘上的“士”和“相”,真正能决定胜负的,是“帅”和“将”。
而现在,整个汉东的棋盘上,能称得上“帅”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他钟正国,另一个,就是赵援朝。
“领导,咱们……去哪里?”
司机似乎感觉到了车内气压的变化,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
钟正国的目光,穿透了挡风玻璃,望向远处那片被夜色笼罩的,模糊的城市轮廓。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沉稳,每一个字都用钢铁铸成,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去军区。”
他顿了顿,在给这个决定,加上一个无可动摇的砝码。
“我亲自去见赵援朝!”
他不是去问罪的。
更不是去求饶的。
到了他这个级别,所有的交锋,都不会摆在明面上。
他要去看看,这位二十军的军长,到底想要什么。
他要去探一探,这潭浑水的背后,究竟还藏着哪些人,哪些势力。
既然麻烦是赵援朝掀起来的,那他就直接去找这个麻烦的源头。
他要让赵援朝,也让汉东所有睁大眼睛看着的人明白。
他钟正国,就算老了,牙齿也还锋利得很!
想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就要做好被崩掉满口牙的准备!
汽车方向盘一转,汇入另一条车道,朝着汉东军区的方向,决然而去。
夜色如墨,厚重得化不开。
黑色的红旗轿车像一头沉默的巨兽,悄无声息地滑行至京州军区大门外,稳稳停住。
车灯熄灭,瞬间融入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