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都没敢说。
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他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拼命回忆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是光明峰项目?
还是手下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捅了天大的娄子?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切的源头,仅仅是因为一辆车,和车里那个他连面都没见过的人。
现在,他坐在这里,看着对面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八个大字,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意识到,京海的天,可能真的要塌了。
而他,就是第一个被砸下来的人。
省公安厅,另一间审讯室。
这里的空气比赵立冬那边还要凝固。
没有哀嚎,没有崩溃,只有死一样的寂静。
京海市委书记林建国端坐在椅子上,腰杆挺得笔直,双目平视前方,试图维持着一个市委书记最后的体面。
但他微微颤抖的指尖和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出卖了他内心的惶然。
门开了。
进来的不是审讯员,也不是纪委的干部。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笔挺将官服的军人,肩上扛着的金色松枝和一颗闪亮的将星,在审讯室惨白的灯光下,刺得人眼睛生疼。
来人面容刚毅,眼神如鹰,不带一毫的感情,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只是需要分析的目标。
他没有坐下,只是踱步到林建国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林建国抬起头,当他的目光与那双眼睛对上的瞬间,他整个身体猛地一震,被电流击中。
这张脸……
这张无数次出现在军方内部报纸和高级将领名录上的脸!
20集团军军长,赵援朝!
那个以作风强硬、手段凌厉著称的鹰派将军!
林建国也是军人转业,虽然只是个团级干部,但对共和国军队中的风云人物,他如数家珍。
赵援朝的传说,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这位将军,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他的功勋是用敌人的鲜血铸就的。
恐慌,比面对省委书记沙瑞金还要强烈百倍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林建国的心脏。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军队……
为什么会直接介入地方事务?
无数个念头在林建国脑中炸开,他终于明白,京海的天,不是要变,而是已经塌了。
“林建国。”
赵援朝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林建国的心口。
“到!”
林建国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双腿并拢,站得笔直,一个标准的军姿。
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
赵援朝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林建国,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