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走廊里悲怆的气氛。
“老张你他妈的想得美!”
另一个将军笑骂道:“老赵的酒量你不知道?对半吹?他能把你喝到桌子底下去!那酒得我们几个分!”
“分个屁!老子跟老赵的交情,轮得到你们?”
“放你娘的屁!当年在雪山宿营,是老赵把最后一个馒头分给我,没给你们?”
这群在外面威风八面、说一不二的将星将军们,此刻像一群毛头小子一样,围着病床吵吵嚷嚷,争论着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
从雪山上的一个馒头,到戈壁滩上的一壶水,再到演习场上的一次掩护。
他们吵着,闹着,眼圈却越来越红。
这些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拼凑出的,是一部用鲜血和汗水写成的史诗。
他们是从战火硝烟、雪山草地里一起滚出来的兄弟,是能把后背放心交给对方的生死之交。
这种情谊,早已超越了职务,超越了利益,刻进了骨头里,融进了血液里。
流血牺牲,他们谁都不怕。
可是,他们却见不得自己的战友受半点委屈!
赵援朝静静地躺着,听着这些熟悉的、粗鲁的、却又无比亲切的声音。
他的意识依然有些模糊,身体像散了架一样提不起力气。
但他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宁和温暖。
这些声音,就像一针强心剂,让他那颗刚刚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的心脏,重新变得有力。
他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一直死死盯着他的周守京捕捉到了。
“军长笑了!”
周守京激动地喊了一声。
喧闹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赵援朝的脸上。
赵援朝用尽全身的力气,眨了眨眼,像是在回应他们。
够了。
一个眼神,就够了。
李卫东再也忍不住,他转过头,用手背狠狠擦了一把眼睛,声音闷闷地传来:“行了,都他娘的别吵了,让老赵歇会儿。”
他转回头,看着护送的医生,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威严和沉稳:“医生,ICU那边都安排好了吗?需要什么,你们尽管开口,要最好的专家,最好的设备,不管从哪调!”
“将军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病人保持安静,我们需要立刻把他送进监护室。”
主治大夫连忙回答,他被这群将军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将军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向后退开,让出一条通道。
但他们的身体虽然退开了,目光却像钉子一样,牢牢锁在赵援朝的身上,护送着他,一步,一步,走向ICU病房。
走廊的另一头,沙瑞金、高育良和季昌明静静地站着,像三个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的旁观者。
他们看着这群军人旁若无人的真情流露,心中百感交集。
沙瑞金的后背依然是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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