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它宣告了汉东官场旧有的游戏规则,在这一刻,彻底作废。
过去,他们可以依靠派系、人脉、利益交换来解决问题,摆平麻烦。
但现在,来了一个不讲规则的“野蛮人”。
这个“野蛮人”手握着最锋利的刀,还占据着道德的至高点。
他可以砍任何人,而任何人都不能质疑他砍人的正当性。
这才是最可怕的。
高育良感到一种无力感,就一个精于算计的棋手,突然发现对手直接掀了棋盘,还指着他的鼻子说:“从现在起,我就是规矩。”
李达康的脸色最为难看,青一阵白一阵。
他的呼吸有些粗重,胸口起伏着。
京州的问题有多少,他比谁都清楚。
光明峰项目背后牵扯的丁义珍,到现在还下落不明。
大风厂的股权纠纷,至今还是一笔烂账。
这些问题,就一个个脓包,被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不敢轻易戳破。
可现在,20军来了。
他们不是来和你商量着挤脓包,他们是带着手术刀来的,准备直接把烂肉全都剜掉!
而且,军长赵援朝还是在汉东出的事!
汉东比京州更黑,那里的水更深,盘根错节的势力远超想象。
一旦查起来,从汉东到京州,再到整个汉东,会牵扯出多少人?
他李达康能摘得干净吗?
他那个还在美国的前妻欧阳菁,会不会也被翻出来?
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发现自己根本想不出任何应对的办法。
所有的政治手腕,所有的经济牌,在这支用冰雕和鲜血铸就的军魂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和苍白。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沙瑞金。
这位空降来的省委书记,此刻也只是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李达康心里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
你沙瑞金是派来的,代表着的意志。
可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支持你的工作的?
直接派一支军队来接管你的地盘,把你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这哪里是支持,这分明是敲打,是警告!
是警告整个汉东省委,你们,不行!
沙瑞金感受到了李达康的目光,他没有回头。
他心中的憋闷和屈辱,比李达康只多不少。
他理解要彻查的决心,但他不能接受这种方式。
这几乎是在向全国宣告,他沙瑞金主政的汉东,已经烂到了需要军队来收拾残局的地步。
这是对他政治生涯的巨大否定。
可他又能怎样?
去找理论?
说你们不能这样不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