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慢着点滑，别磕着碰着。”
孩子们攥着糖，嘴里道着谢，糖纸的窸窣声和他们的欢笑声混成一片，一张张冻得通红的小脸，比冬日的太阳还要明亮。
李复兴怀里的菲菲被那热闹的场面迷住了，小手直直地指着冰面，嘴里含混地喊着：“车，玩，车！”
他低头在她的小屁股上轻轻一拍，笑道：“小馋猫，等你再大一点，哥给你做一个全村最好的冰车，带你玩个够。”
他抱着菲菲溜达到村西头，那棵老槐树的树干上，去年春节贴春联留下的红色纸痕还隐约可见。
菲菲在他怀里不老实，扭着身子去够头顶干枯的树枝。
“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他刚把怀里的小人儿往上托了托，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幼儿咿咿呀呀的呢喃。
李复兴转过身，正对上谢锦绣牵着一个小男孩走过来。
她的蓝布罩衫已经洗得有些褪色，但依旧干净整洁，头发用一根红头绳利落地束在脑后。
她身边的男孩约莫四岁，裹在一件半旧的虎头棉袄里，小手里还攥着半块窝窝头。
“锦绣同志，好久不见，过年好。”
李复兴的声音带着笑意。
他怀里的菲菲已经扭着身子，小手努力地想去抓谢锦绣发辫上的那抹红色。
这声招呼让谢锦绣受惊似的缩了下肩膀，下意识地就把弟弟往身后拉了拉。
当她看清是李复兴时，那股紧绷的防备才悄然散去，脸上浮现出一丝腼腆的笑意：“李同志，新年好。是好久没见了。”
她轻轻推了推弟弟，“谢宝，叫李大哥。”
虎头棉袄里的小家伙从姐姐腿后探出半个脑袋，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李复兴怀里的菲菲：“李大哥新年好。”
李复兴被他怯生生的样子逗乐了，从那个仿佛无穷无尽的口袋里又摸出一颗糖递过去：“来，拿着，给你的新年糖。”
谢宝抬头看了看姐姐，见谢锦绣对他点了点头，这才闪电般地伸出小手接过糖。
谢锦绣的嘴角泛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谢谢你，李同志。”
她抬眼看向李复兴怀里的菲菲，“这就是菲菲吧？上次见她还是个小小的奶娃娃，一转眼都这么高了。”
“可不是，正是淘气的时候。”
李复兴说着，轻轻捏了捏菲菲肉嘟嘟的脸蛋，小家伙还在锲而不舍地够着谢锦绣的红头绳。
“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
“屋里太闷了，带谢宝出来走走，晒晒太阳。”
谢锦绣朝村口的方向瞥了一眼，那里有几个老人正围坐着闲聊。
“这孩子从昨天起就念叨着要看放炮，昨晚那挂大鞭炮，吓得他半夜里还说梦话呢。”
两人不自觉地并肩朝着河边的方向走去。
菲菲和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