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咋来了？”李复兴把鱼竿往地上一顿，“铁柱，你出息了啊！五斤肉眼睛不眨就送了人，这日子不打算过了？”
铁柱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辩解：“那是我表弟家…实在是揭不开锅了……”
“他没办法，你就有办法了？”李复兴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骂道，“你自家过得什么光景，心里没数？”
“那肉是你凭本事赢回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秀芳为你着想，你还冲她耍威风，你算什么男人！”
“我问你，往后你们家有个三长两短，指望谁？指望你那些只会张嘴的亲戚？”
铁柱彻底蔫了，垂着脑袋，活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只拿脚尖无措地在地上划拉。
院子外的动静引来了左邻右舍，三三两两地围过来看热闹，对着院里指指点点。
秀芳脸上挂不住，一个劲儿地扯李复兴的袖子，央求道：“叔，人多，别再说了……”
“就得让人看看！”李复兴甩开她的手，不依不饶，“今天不把话说透，他下次还得犯浑！”
“铁柱，我问你，你那表弟说拿什么还？拿嘴还吗？这光景，谁家有余粮？他拿什么给你？”
铁柱猛地抬起头，眼圈都红了，声音里带着哭腔：“二十一叔，我知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拉不下脸……”
他转过身，望着秀芳，语气瞬间软了下来：“秀芳，我对不住你，我不该朝你吼。”
秀芳听他这么说，心里一酸，眼泪又涌了出来：“我不是心疼那块肉，我是怕你这实心肠子，早晚让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见小两口说开了，李复兴心里的火气才算顺了下去，他重重哼了一声，指着铁柱的鼻子：“再有下回，仔细你的腿！”
说罢，他抄起鱼竿，朝院外看热闹的人群不耐烦地摆摆手：“看啥看，都回去忙自己的吧，散了散了！”
围观的人群顿时哄笑着散了。
铁柱窘迫地挠着后脑勺，凑上前说：“二十一叔，晌午别走了，我这就下河给您捞条鱼……”
“吃什么吃！”李复兴瞪了他一眼，“省下那工夫，好好疼你媳妇，两口子和和美美地过日子，比什么都实在！”
话音一落，他扛着鱼竿，头也不回地朝河边大步走去。
……
夜幕降临，铁柱家的木门“吱呀”一声合上。
秀芳蹲在灶台前添着柴，跳跃的火星落在她的蓝布围裙上，把脸颊映得暖烘烘的。
铁柱像根木桩子似的杵在原地，喉咙发紧，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秀芳，我……我不该为那点肉跟你吼。”
他偷偷用眼角余光瞄着妻子的侧脸，那双哭过的眼睛还水汪汪的，看得他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他脑子里闪过初见时的画面，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八仙桌那头，捧着茶碗的模样，比河边的水葱还秀气。
全村都羡慕他娶了个好媳妇，他却浑得像头犟驴。
秀芳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