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上桌，赵母满脸堆笑，把盘里一只鸡腿夹进李复兴的碗里，口中念着：“李科长，快，多吃点。”
赵睿有些局促地搓着手，憨笑着说：“李科长，家里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您别见怪。要不是您抬举，我们家哪能见着这点油水。”
他清楚李复兴平日里肯定不缺吃喝，可这已是赵家能摆出的最高规格的招待。
若非近来与宁家村那边关系走得近，这只鸡都未必能弄到手。
李复兴盯着碗里的鸡腿，暗中点了点头。
他明白，在那个什么都凭票供应的年代，这对于一个寻常家庭是何等的珍贵。
席间，赵父打开了话匣子，回忆起赵睿童年的种种趣闻，逗得一桌人笑声不断。
赵母的筷子几乎没停过，不停地往李复兴碗里添菜，而她自己的筷子，却只在咸菜碟里打转。
赵睿和赵父也极有默契，只挑青菜下饭，那盘鸡肉几乎原封未动。
李复兴心里过意不去，想把鸡腿夹给赵睿，可筷子刚伸出去，就被赵母更快一步地拦了回来：“李科长，您帮了我们家天大的忙，理应吃这个！”
推辞不过，他只好默默吃掉了碗里的鸡腿。
眼看李复兴吃完，赵母立刻又要去夹另一只，被他赶紧出声拦住。
“婶，我吃一个就够了。”
赵母听他这么说，才收回了筷子，把最后那只鸡腿夹给了自己的儿子。
赵睿受宠若惊，他原以为按说好的，两只鸡腿都得给李复兴吃，毕竟家里实在拿不出别的硬菜了。
酒足饭饱，夜色渐浓，李复兴准备离开，赵父赵母却非要送他到门口。
临别时，赵母将一个纸包硬塞进他掌心：“孩子，这是自家晒的干菌子，你拿着熬汤喝，补身子。”
李复兴实在推不掉这份淳朴的心意，只能收下，暗自决定下次来访时，必须带些回礼。
平白受人恩惠，总觉得心里不安，要不是今天来得仓促，他断不会空手登门。
与赵睿告别后，李复兴发动摩托车，朝四合院的方向驶去。
还隔着一段距离，他便望见自家房门竟是半开着的，挂在门上的那把老铜锁已然不见踪影，他心头猛地一沉，脚下的油门不自觉地踩得更深了。
“莫非是遭了贼？”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李复兴立刻靠近门口，顺手从墙角拎起一根顶门的木棍防身。
当他推开房门，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屋里漆黑一片。
李复兴按下电灯开关，屋内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桌椅歪斜，衣柜敞开，床铺被翻得底朝天。
他焦急地冲到存放贵重物品的抽屉前，一把拉开，发现里面的存折和信件安然无恙，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回落。
尽管没有财物损失，但李复兴很清楚，这事绝不寻常。
他立刻赶去敲响了一大爷的房门，将情况和盘托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