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喜是个从头到尾始终都生活在孤独生活当中的人。
无论是在末世,还是在这异世。
从始至终一直都以为只有自己的她,慢慢的却也发现身旁人似乎都在关心着苏喜。
苏喜那颗原本被冰封的心也慢慢的融化。
就像这次,苏喜明明可以第一时间将其赶出去。
可却迟迟不曾做下决定。
——
在宫中善后了一夜的陆观棋,浑身皆是颓废之态,那眼眸之中也带着血色。
可他终究有些担心苏喜,刚一回府便来了她的院子。
又瞧见了站在那院中,像棵松树的小孩。
“现在知道错了,又在这卖起乖来,你是不是觉得苏喜不管你做了什么都会原谅你?就是因为你年纪小?”
年纪小并不代表不能够成事。
更何况他并不像其他人一般从小到大一直都有父亲庇护,他也是时候应该明白,有些责任是需要自己去担。
“我没想将这件事闹得这么大。”
“你只是找了借口,想把我和江卧云都调出去,好让苏喜的身旁无人庇护,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也做了别人手中的枪子。”
陆观棋之所以这样说。
是因为宫中真的出事了。
他匆忙入宫,虽然在府中已经布下了庇护,但却没想到那些人也趁此机会去刺杀皇帝。
甚至那些个刺杀的死士身上穿着的却是燕王府的衣服。
他在殿前解释了不少,又受了刑,还勉强稳住了天子的心,让天子暂时相信此事与他无关。
沈槐序双目有些恍惚。
“至于江卧云,他现在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仙子虽然看似世事都请求着丞相的允诺,但实则却很早便开始疑心于他。
而此次刺杀,已经定下与陆观棋无关,那定然会将这苗头怀疑到江家去。
而作为…刚刚拒绝了沈家婚事的他,怕是难逃其咎。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
丞相府。
丞相看着被人压在堂下,却丝毫不敢面上神色的他。
“你果真不知悔改,你可知…你若执意毁了与沈家的婚姻,非要去娶那么一个商户之女,会多丢江家的颜面。”
江卧云从小到大他都是族中所有人的希望。
可惜他一直因为那些旧事而无法走出来阴影,在看到她终于愿意重新回到家中之时,丞相的内心自是喜不胜收。
本以为他是回来帮自己的,却没想到他的回归差点害得江家颜面无存。
“我喜欢苏喜,商户之女又如何?都是靠自己的双手吃的饭,并非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他并不觉得苏喜的所作所为有什么过分。
反而觉得这一切,苏喜拼尽了全力所得,自食其力,很是让人信服。
“江卧云,你根本就看不清这朝中的局势,你也根本不懂…我这个当父亲的如今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你为了江家,为了往后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天子的疑心。
他身为臣子,自然早就已经知晓。
他无法亲自用手去扭转天子的猜疑,那唯一的办法便是为自己的子嗣铺上一条活路。
“我在朝中拼杀了这么多年,你真以为我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你嘴里那个百年世家,我为的是你。”
是他们这些小辈。
丞相看着他,随后又吩咐着,“既然你始终都想不明白这一层,那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啥也别去。”
丞相如今心中还有底盘,自然是想力挽狂澜。
只可惜,眼前的少年却丝毫不给他任何机会。
他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随后将沉思了许久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起来,从小到大虽然一直被人夸赞,是江家最厉害的儿子,从头到尾,我似乎好像都不曾想到任何一丝有关于江家的优待,做姜家的儿子也很是无趣。”
“你要说什么!”
丞相蹙了蹙眉,不知为何,似乎好像猜中了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想从这一刻,将我的名字从江家的族谱上划去,我再也不要做江家的儿子。”
在听见这句话时,丞相都有些愣神。
他不敢相信面前的少年竟然敢如此说这样的话。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这样的话你也敢随意说出口?你对得起……”
丞相责怪的话还未说完,却紧看着那原本跪倒在地的男人站起身来。
他抬头望向丞相。
“父亲从未将我当做一个儿子,不过是把我当做了一个…能够在诸位宗亲面前抬起头,更能在诸位同僚面前装的高傲的棋子。”
他从小确实才智过人,所以丞相每每都喜欢将他的事迹昭告于人。
可他只是想拥有自己的母亲与姐姐,只是想同母亲和姐姐过,只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所以他不肯。
他越发变得孤僻难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