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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根生拿着本子,嗓门一高,晒场的麻雀都扑啦啦飞起来。
“顾孟舟、张朝阳,下田割谷子。
丁敏、王琴,去河边洗麻袋。
程薇,挑水浇菜。”
话音一落,人群里就有窃笑声。
程薇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瞪大眼睛:“队长,我昨天才挑过水,手腕还肿着呢!
这活换别人行不行?”
徐前进慢吞吞抬眼,盯着她片刻,摇了摇头:“别人能挑你不能挑?昨个儿你挑了几趟,心里没数?少抱怨,干不动就慢点干。”
程薇急了,声音拔高:“可阮时苒昨天什么都没干,她为什么能轻松自在?”
晒场四周立刻响起几声冷笑。
“阮知青昨天在碾房磨面呢,我们都看见的。”
“人还分了菜苗出来,你挑水挑得哭天喊地,她起码没叫唤。”
“真是,嘴皮子厉害,手上不中用。”
程薇的脸红得像烧着了一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活掉不下来。
阮时苒听着这些议论,慢慢走上前,声音不急不慢:“真要换,我也成。
只是挑水浇地,要是浇得不匀,庄稼死了,可别算在我头上。”
徐前进愣了一下,立刻点头:“对,还是你继续在碾房干吧。”
人群里哄笑一阵。
程薇气得浑身抖,手指死死扣住水桶把手,几乎要把指甲掐断。
午后太阳毒得厉害,地面烫脚,晒场上石头都冒热气。
阮时苒坐在碾房门口,抬手把汗水抹到袖子上,袖布湿漉漉地贴在手臂上。
磨盘转动的声音嗡嗡作响,玉米面扑簌簌掉在布袋里,呛得人眼泪直冒。
一旁的村妇笑着说:“阮闺女,你这活计倒利索,手脚干净。”
另一个接话:“人俊,心也不懒,可比某些光知道哭鼻子的强多了。”
阮时苒笑笑,没多说。
心里明白,这些口碑得来不易,但人心向哪边,才是她最要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