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着气,身体还在不住地轻颤。她看着温辞那张俊美依旧丶衣冠楚楚的脸,心中又羞又气,却又涌起一股说不清的甜腻。
乐安靠在他怀里不动,索性由着他替自己整理鬓发。温辞将香巾湿润後细细为她拭脸,再递上茶盏让她漱口。她眯着眼,嘴角带着笑意,看着他那一丝不苟的样子,忽而伸手搂住他颈项:「温辞,你每天这样伺候我,太宠着我了。」
温辞的手顿了顿,随即淡淡笑着,眼底那份柔情近乎无边:「公主若觉得被宠,便是臣最大的荣幸。」
晨间的时光被这样的甜腻占满。乐安被他抱着坐起,靠在枕边,一口一口吃着他递来的早膳。温辞看着她神情有些飘忽,眉眼柔和却又藏着几分沉思,他放下手中的匙羹,低声问:「殿下在想什麽?」
乐安愣了下,笑着掩饰:「没什麽。」可她自己也知道,心思根本藏不住。
近日来,墨玄越发忙碌,往日每逢他当值侍寝之日,总会早早回府,陪她黏腻整日。可这几日,总是夜深才归,披着风尘入殿,话不多,却比以往更急切丶更贪恋。那种反常的专注让乐安心里升起莫名的不安。
温辞看着她的神情,似乎也明白了几分,语气仍是温润:「玄虎军那边,近来确实有些动静。」他顿了顿,「臣的人查到几条线索,似乎有人暗中挑拨,但尚未能确定是谁。」
「是……肃阴会?」乐安低声道。
温辞微微一笑,却没给确切的回答:「也许吧。如今还未有实证。」
乐安歪着头看着他,半是疑问半是无奈:「连你都不确定?」
「尚有需确认之处。」温辞笑得淡淡,却带着一丝不容轻忽的认真,「不过殿下若忧心,不如随臣出城走走,透透气。」
乐安想了想,点点头。
午前的阳光正好,二人乘着马车出了宫城。沿途田间翠意渐深,秋後的风里带着薄薄的凉意。乐安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地看着路旁百姓的集市,直到远远望见那片熟悉的旗帜,玄虎军驻扎之地。
「这里……离墨玄的军营不远。」她看向温辞,语气里透着一丝明白的探问。
「殿下聪慧。」温辞回以笑意,眼底的光却带着计算,「玄虎军向来戒备森严,旁人难以探入。臣若贸然去,恐被疑心。若殿下只是随意赏景,情形就不同了。」
乐安似懂非懂地望着那片训练场的方向,几乎能想像出墨玄此刻在烈日下操练的模样。严肃丶克制丶气息凌厉。她忽然心头一酸,低声喃喃:「他什麽都不说。」
温辞听见这句,目光柔了些:「那便让臣去替妳问。」
他转过头,示意随从留步,自己带着乐安登上远处的小丘。丘上视野极好,军营的布阵清晰可见。只见墨玄的身影立在阵前,盔甲在日光下折射着冷光,声音沉稳,一令一动间万人齐响。乐安忍不住微微一笑,那是属於他独有的威风与自信。
温辞静静看着她,心里的念头却远比表情复杂。他的视线越过墨玄,落在一旁的训练队伍里。那个少年,眉眼分明,身姿沉稳,与他先前得知的情报相符。
那应该就是周砚骁。
他的五官与周砚书确实有几分相似,但神情截然不同,一个如春水清和,一个似孤狼警觉。温辞目光深了几分,指尖微微收紧。
风从乐安发梢拂过,带出一缕淡香。她抬头看着那片旗帜随风飘动,心头的那份不安仍未散去,却又被这些陪伴的时光柔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