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睡裙与长发飞舞,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吹散。
封继琛的心脏骤然紧缩,立刻跟了上去,恐惧着她可能的决绝。
慕苡晴只是静静倚着冰凉栏杆,眺望远方月光下墨色翻涌的大海。
海涛声呜咽般传来,更衬得她背影的孤寂与缥缈。
封继琛站在她身后,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某种东西正从他指缝中流失,那是他即使用尽强权也无法真正掌控的——她的心。
她如这海上月影,清晰可见,却永难掬捧。
“你就……这么厌恶我的触碰?”他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连自己都厌恶的脆弱。
慕苡晴的背影几不可查地一僵,沉默如旧。
久到封继琛以为沉默将是永恒的回答,她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如耳语,却字字清晰,冰冷地砸在夜风里:“封继琛,你能困住我的人,锁住我的身,甚至……强行占有这具躯壳。”
她顿了顿,声音里没有恨,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近乎残忍的平静,“但你永远得不到你真正渴望的东西。”
她慢慢转身,月光洒在她泪痕已干却依旧苍白的脸上,那双眸子终于看向他,里面没有怒火,没有怨恨,只有深不见底的疏离与怜悯。
“你渴望我的心甘情愿,渴望我的目光只为你停留,渴望我的灵魂都向你俯首称臣。”
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凉的弧度,“可惜,你亲手把它们弄丢了。在你将我强行从海边带走的那一刻,它们就留在了我爱的人身边。你穷尽一生,也再无法触及。”
这番话,如同最锋利的冰刃,精准地剖开了封继琛内心最深处、连他自己都不愿直视的贪婪与恐惧。
他脸色骤变,踉跄后退半步,仿佛被无形重击。
是啊,他囚禁她,给予她奢靡的物质,展现偏执的“深情”,归根结底,不就是觊觎那颗全然属于他的心吗?
可他掠夺的方式,却成了横亘其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巨大的失落与恐慌如海啸将他吞没。
他看着眼前这个清冷决绝的女子,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他或许……永远地失去了得到她的可能。
“不!我不信!”这认知让他发狂,他猛地上前抓住她单薄的肩膀,眼神猩红如困兽。
“慕苡晴,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时间还长,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忘记他们!让你眼里心里只剩我!”
他的低吼在海风中显得声嘶力竭,更像是对自己的苍白告诫。
慕苡晴任由他抓着,不挣扎,不回应,只是静静看着他,目光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近乎神只俯瞰众生般的怜悯与嘲讽。
那眼神在说:徒劳。
封继琛被这眼神刺得体无完肤,猛地松开她,胸口剧烈起伏,最终所有暴戾与绝望化作一拳,狠狠砸在身旁冰冷的石壁上!
闷响之后,是死寂。
他不再看她,带着一身狼藉的颓唐与未散的偏执,大步离去,重重摔上了门。
他需要重新织网,用更精细、更彻底的方式,将她从灵魂到身体,彻底禁锢。
阳台上,重归寂静。
海风呜咽,卷动着慕苡晴单薄的衣袂。
她缓缓松开一直紧握的拳,掌心赫然是几个深陷的月牙印痕。
刚才那番表演,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与勇气。
这是一场豪赌,赌他对“真心”那点扭曲的渴望,能成为她暂时的护身符。
效果显着,却也引燃了更危险的引线。
前路,必将更加艰险。
她抬头望向墨蓝夜空中的孤月,眼中终于泄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与刻骨的思念。
这一夜,别墅内的两人皆未成眠。
封继琛在书房里,任由酒精灼烧喉咙,直至醉眼朦胧。
满地狼藉的碎片,映照着他同样破碎的心境。
暴怒褪去,是更深沉的无边空虚。
她的话语,她洞悉而怜悯的眼神,在他脑中循环往复,折磨着他的神经。
而慕苡晴,则裹着厚毯,在阳台的椅子上静坐至天明。
身体冰冷,内心却在疯狂的博弈后,奇异地获得了一丝暂时的清明与坚定。
底线已划出,接下来,便是于这荆棘牢笼中,寻觅那渺茫的生机。
翌日,别墅气氛降至冰点。
封继琛未再限制她的自由,也未现身,但他的掌控无处不在——增加的保镖,警惕的目光,佣人眼中加倍的小心与恐惧,都编织成一张无形的巨网。
宋今也敏锐嗅到了这变化。
他心中窃喜,那条披肩果然成了离间的最佳道具!
冲突已然爆发,他必须火上浇油。
午后的阳光房,慕苡晴独坐,书页未翻,目光落在窗外凋零的玫瑰丛,周身萦绕着比以往更甚的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