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重新投向窗外的雨幕。
这场秋雨,或许是个机会。
天气的变化总能影响人的心绪,尤其是对封继琛这种控制欲极强的人来说,外界任何一点不确定因素都可能挑动他敏感的神经。
傍晚时分,封继琛带着一身湿冷的寒气走进病房。
他今天似乎心情不佳,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或许是生意上的事,又或许是其他。
他看到慕苡晴蜷缩在窗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眉头立刻拧紧。
“怎么穿这么少坐在风口?”他大步走过去,语气带着责备,更多的却是担忧,顺手拿起沙发上的羊绒披肩裹住她。
“护士没给你加条毯子吗?”他摸了摸她的手,触手一片冰凉,脸色更加难看。
慕苡晴任由他动作,没有反抗,只是微微抬起头,看着他被雨打湿的肩头和发梢,轻声问:“外面雨很大吗?”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仿佛被冻着的柔软,眼神清澈,倒映出他略显焦躁的身影。
封继琛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那股因外界事务而起的烦躁奇异地平复了些许。
他“嗯”了一声,在她身边坐下,很自然地将她一双冰凉的手握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捂着。
“处理一点麻烦事。”他言简意赅,并不打算多说生意上的污秽。
“冷怎么不早点说?”他的指腹粗糙,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摩擦着她细腻的手背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触感。
慕苡晴没有抽回手,只是微微蜷缩了一下指尖,像是不适应这过于亲昵的触碰,又像是贪恋那一点温暖。
她垂下眼帘,声音依旧轻轻的:“还好,只是看着下雨,有点想……”
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像是意识到失言,猛地抿住了唇,将后半句“想孩子们了”硬生生咽了回去,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和黯然。
但她这戛然而止的话语和瞬间变化的情绪,早已被敏锐的封继琛捕捉得清清楚楚。
病房内的空气瞬间凝滞。
封继琛握着她的手猛地收紧,力道之大让她微微蹙眉。
他周身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刚才那一点温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和愤怒。
又是这样!
每一次,每一次当他以为靠近了一点,以为她有所软化的时候,她总会用这种方式提醒他,他们之间横亘着怎样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家,那个叫江御的男人,那两个流着她血脉的孩子,像幽灵一样,无处不在!
他死死地盯着她,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神阴鸷得吓人,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慕苡晴在他的注视下,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颤抖起来,像一片在风雨中飘零的叶子。
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攥得更紧,甚至有些发疼。
她眼中迅速积聚起水汽,眼眶泛红,却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掉下来,那副强忍委屈和恐惧的模样,瞬间浇熄了封继琛大半的怒火,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无力感和……恐慌。
他害怕看到她哭,更害怕看到她眼中出现对自己的恐惧。
他猛地松开手,像是被烫到一样,霍然起身,背对着她,胸膛剧烈起伏着,努力平复着失控的情绪。
他不能对她发火,他答应过要对她好。
“……对不起,”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沙哑,“弄疼你了。”
慕苡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收回手,看着手腕上被攥出的红痕,轻轻揉了揉,然后将披肩裹得更紧了些,把自己缩成一团,重新看向窗外,只留给他一个沉默而疏冷的侧影。
这副拒绝交流、独自承受的姿态,比任何争吵都更让封继琛难受。
他在原地站了半晌,最终一言不发,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
门被摔上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听到脚步声远去,慕苡晴才缓缓回过头,看向紧闭的房门,脸上哪还有半分委屈和恐惧,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
她轻轻抚平被攥出褶皱的袖口,眼神深邃。
看,多么容易。
只需要一个未尽的句子,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就能轻易搅动他的情绪,让他方寸大乱。
嫉妒和占有欲,是他最大的弱点。
而她,恰好最擅长利用弱点。
她拿起手机,点开与宋今也的对话框。刚才她和封继琛的这场无声冲突,需要有一个“观众”和“解读人”。
她编辑了一条信息,语气带着劫后余生般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刚才……好像又惹他不高兴了,只是因为下雨,有点感慨……他好像很生气,他……走了。”
她没有说明具体原因,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