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欣悦朝着自己所谓的父亲走去,面上没有丝毫再次见面的欢喜,她只是一步步走去,在那些人不解甚至有的还有恶心嫌弃的眼神里头一步步走了过去,走得很平稳,就好像很多年前这个人送自己坐上那个位置时,自己和慕容轩走在册封的那条红色地毯铺出来的路上一样。
她是母仪天下的女人,什么场面没有见到过。
“欣悦!欣悦!”苏南这个时候面上才显露出一丝不同的神情,他伸出手穿过那囚车狭窄的缝隙想要去摸摸看,摸摸看自己的女儿。这个被自己误会了一辈子的女儿,自己最爱的女人为自己生下来的女儿。
苏欣悦在他的囚车面前停下了脚步,她抬眸看去,眼中无喜无悲,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父亲,你还认我?”
“我认,我认!”苏南忙回答道,他尽可能地伸出手想要伸向对方,想要再摸一摸对方的脸颊,想要告诉她,自己错了,自己知道错了。自己不会再那么对她了。
苏欣悦摇摇头,她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对方那张脏污的双手,“来不及了,父亲。在你亲手把我送入天牢的时候,这一切都来不及了。在你没有任何一次想要来看我的时候,这一切都来不及了。我知道你始终觉得我只是别人生下的野种,而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但是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恨我,恨不得将我置于死地。”
“但是您知道么?您现在这一切也都是我造成的。”苏欣悦忽然笑了笑,笑得有些诡异,“您害我被人关入天牢,而我则把我知道的一切关于您想要谋反的事情告诉了皇上。”
“你想要杀了我,我也想要杀了你啊,父亲。”
“如果有来世,我不希望再做你的女儿了,我只希望做你的仇人,用你的血来偿还我这辈子受到的委屈。”
苏欣悦说完,她撩起裙子跪了下来,在对方面前的那块地板上头实实在在地磕了三个响头,“这三个响头算是偿还您这辈子对我的栽培,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互不相识。”
“不...不!!!”苏南忽然迸发出全身的力气,他拼命地想要自己的那只手朝前面伸去,仿佛下一秒就能够抓住女儿的袖子就能够将她变成小时候那个还会粘着自己要自己给她讲故事的小女儿。仿佛自己和她曾经的那些欢乐时光都不曾过去。
苏欣悦的衣角没有一丁点被他抓住,她起身就这么直接了然没有任何留恋地离开了。
这辈子,她和他的恩怨情仇怎么也算不清了。
苏南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整个人的都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精神。之前还能够挺直腰杆迎接着那些臭鸡蛋和烂菜叶洗礼的人,这会却整个都蜷缩了起来,将自己蜷缩在囚车的一个角落,一动不动。
这样的事就像是在硕大的湖面上头丢入一个很小的石头,根本激不起任何浪花,一下子就销声匿迹。
囚车继续朝前走去,后面的百姓依旧是骂骂咧咧地朝着他丢东西,没有一个人去心疼这么一个做错事的人。
摇摇晃晃的车子出了宫门,在前头的车夫停了下来,那些伺候的人骂骂咧咧地将车子里头的东西给清扫干净了,这才继续赶着马儿上路。
宫墙上站着一个人,他束手而立,就这么看着那马车随着车夫的骂骂咧咧一点点地远去,驶入森林里头,将所有的一切都给掩藏了。
皇宫。
东风抱拳站在一边,“皇上,苏南已经被押送出城了。苏欣悦也被送出宫了。韩老太医今日刚刚回到韩府,军中爆发了小型瘟疫,但是病情已经抑制住。这些日子韩老太医都在研发着解药,因而回来得迟了些。”
“恩。”慕容轩点点头。
林思乐好奇地歪着脑袋,她嘴里头正嚼着慕容轩之前剥好皮的葡萄,“韩老太医什么时候出宫了?我怎么不知道?话说他那个小孙子我也挺久没有看到的。”
“韩老太医的小孙子便是当初被苏太傅收买的人。”慕容轩正坐在窗边看着奏折,边拿着毛笔在上头画了一个红色的圈边回答道。
“什么?咳咳咳咳!”林思乐一个诧异不小心将自己要吐出来的葡萄籽给咽了下去,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对方,“都怪你,完了,我肚子里要长出一棵大葡萄了,嘴巴里还可能会冒出葡萄枝丫,然后长出新鲜的葡萄!”
慕容轩有些哭笑不得,对方这是在很明显地和自己开玩笑,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莫闹,说什么胡话。”
“哼哼,那就我要生出一个小葡萄了!”
慕容轩长眉一挑,笑得意味深长,他凑了过去,俯身呵气,“如果皇贵妃娘娘想要孩子的话,朕不介意再和你添上一个。”
“啊!流氓!”眼明手快的林思乐一把推开了凑过来的那张俊脸,气呼呼地顾着嘴,“你不要闹,知不知道!我们在说重要的事呢!对了,他孙子竟然会是苏太傅的人?”
“其实也不算是苏太傅的人。”慕容轩将改好的奏折放在一边归类,想了想才开口,“其实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