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寸的锋刃在刹那间,抽尽了他的鲜血,增殖自身,再然后,数十上百道猩红的利刃,从他的身躯里炸裂,扩散。
斩成碎片!
倘若,这样做真的有意义的话。
轰!
季觉的身躯倒飞而起,刚刚愈合的双腿寸寸碎裂,肋骨自压力的蹂躏之中断裂,刺入肺腑剧痛扩散。
可双手却偏偏,毫发无损。
嘲弄的为他留下了反抗的可能。
兼元四分五裂的身躯自空中,再度重组。
区区重生,尚且生命力旺盛无穷,缘何如此小觑自己?
还是说,早就知道了后果,根本无从为敌,垂死一搏,只为了将那点滴的洪水和雪片撒在自己头上?
“实在是,小看了你啊。”
他挥手,轻易搅碎了那一只灵质之手,将残存的利刃夺过,自手中,仔细端详,瞥着季觉惨烈的模样时,便再忍不住‘敬佩’感慨:
“我怎么今天才发现……余烬之道里,居然来了个舍身一搏的正义使者?不畏权威的猛士?”
兼元冷笑,“我又该如何称呼你?”
季觉沉默着。
就像是走神了一样。
可不知为何,却想起了不久之前时墟里不死的病人们。
他们的哭声,呐喊,无声的悲鸣,回荡在雨水和黑暗里,同眼前的其他人的一样。
如此熟悉。
就像是当年的自己。
大地焚烧,灰烬如雨。
火焰奔流,带着地狱,带着更多的痛苦,从荒芜的世界里穿过,流入眼泪的大海,再也不见了。
可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么多痛苦的人里,特殊的家伙未必要多季觉一个,那么多死去的无辜者里,也未必就一定非要少自己一人。
自始至终,他只是幸运而已。
他只是恰巧运气好,被全世界最好的人,被……她所爱着。
所以,大可不必有一个特殊的称呼,也不必用一个冠冕堂皇的名字去概括。
正因如此,才感觉到如此的遗憾和惭愧。
抱歉,钱主任。
他自嘲一叹:“我果然不是个好医生啊。”
那一瞬间,季觉的手中,骨刀自血肉之中伸出,落入五指,半透明的刀锋之上,慈悲不再,锋芒毕露。
指向了兼元的面孔。
可紧接着,又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调转。
刺下!
贯入心脏,扭转!
“随你怎么叫吧,兼元。”
自幽邃宗匠的错愕神情之中,季觉,坦然一笑:“叫什么都可以。”
不曾怀有大爱,也不具备什么慈悲。
假仁假义、瞻前顾后、冷漠凉薄,徒有一腔愤怨和怒火,丁点上不了台面的小聪明。做不了正义的使者,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