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拍了拍顾瑾之的肩膀，安抚她。
“我爹爹也不会饶恕他的。”顾瑾之笑道，“他这么蠢，以后也会坑害别人。”
“他是蠢。”朱仲钧笑道。
顾延韬不是个简单人物，可惜他不懂得收敛自己的野心和贪念，注定难有建树。
顾瑾之和顾延韬斗智斗勇。最终，是顾瑾之赢了。
顾瑾之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她开始专心备考。
这场秋天。顾瑾之和程绾、霍拢静都是卯足劲的学习，等着殿试。
她和顾琇之的婚期，已经订了下来，就在四月初六。
顾家很高兴。
顾延韬也非常欣慰。
顾瑾之和顾琇之的婚礼，是由顾延韬操持。
因为是世子娶世子妃。
故而，虽然顾瑾之比较年轻。却要穿大红嫁衣，梳高髻，戴凤冠霞披。
整套的凤冠霞披，足足有七八斤重。
顾瑾之根本扛不动。
好在顾家有婆子、丫鬟，还有几名嬷嬷，可以帮忙分担。
顾延韬亲手给顾瑾之换上嫁衣。
他穿了件紫貂大髦，给顾瑾之系上了金镶玉的腰封。
顾瑾之皮肤白皙透亮，五官精致如画。她穿了嫁衣，更是艳丽夺目，美貌无双。
顾延韬忍不住感慨：“当年你娘也是这样穿的，只是她没你好看。”
说罢。又笑了笑，对顾瑾之道，“你也快及笈了，父亲也不知该送些什么。你祖父的东西，你娘都不要。她的东西，都归到了老宅。”
顾瑾之摇摇头：“父亲，您别为我费心了，这些我不需要。”
顾延韬就没有勉强。
“我们家也有不少好玩的首饰、绸缎。”顾延韬又道。“改日拿到铺子里。让你二叔挑拣些适合你的。”
顾瑾之仍是拒绝：“我不喜欢这些俗物。”
“那你喜欢什么？”
“珠宝首饰，我也没兴趣啊。”顾瑾之道。
顾延韬失望极了。
他叹息。
他的心里，突然有种浓烈的悲怆。
他觉得，女儿大了，不仅仅依靠父母了，她不愿意再享受父爱母爱。她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和主张，顾延韬也无能为力了。
顾延韬不知该如何安排她的未来。
“......父亲，我要去趟汝南，去看看三弟妹，您陪我走一趟。”顾延韬突然道。
顾延韬这么说，显然是不信任他自己了，或者说他不信任顾延韬。
他希望跟顾瑾之一起去。
如果顾延韬能把握住机会，他能和顾瑾之结盟，那么顾延韬在庐阳王跟前，也有个照应。
庐阳王不可能永远护住顾延韬。
“你要去汝南？”顾延韬惊讶，“那边疫病横行，你去做什么？”
顾延韬的脸色骤变，急促问。
“父亲，您放心吧。”顾瑾之笑了笑，“我们有药师，不怕疫症的。而今，太医署的御用药材都在咱们家，我们可以随便用。”
顾延韬就沉吟了片刻。
他点头答应了，带着女婿去给庐阳王辞行，告诉他顾瑾之要去汝南探望弟媳妇。
庐阳王也没有挽留。
他道：“顾先生，您和令媛去罢。”
顾延韬道是。
顾延韬和顾瑾之离开了庐阳王府。
他们坐马车，去了汝南。
顾家有两辆马车。顾延韬的马车在前，顾瑾之的在后，一同往汝南去。
顾延韬问顾瑾之，这次是不是要在汝南逗留。
“嗯。”顾瑾之道。
顾延韬就没有再问。
顾瑾之也不想多谈。
马车颠簸着，晃悠悠的。
她昏昏欲睡，突然想起了庐阳王。
庐阳王的伤势，应该没事了吧？
她心中暗忖，不知庐阳王是否会怪罪顾家？
她也不确定。
四月二十，顾瑾之和顾延韬到了汝南城。
她先去了秦申四的宅邸。
秦申四的家里。
秦晋也刚刚过来。
他的腿脚恢复了许久，仍是瘸拐着。见到顾瑾之，他很激动。
“……小九，我没有害你。”他喃喃。
他的腿脚已经痊愈了，甚至不用再装假肢，就可以正常行走。他现在走路，不会影响什么。
他仍是瘸了。
他这辈子是残废了。
秦申四很难受，他不能承认自己害了顾瑾之。
这些日子，他时常梦见顾瑾之。
顾瑾之对他的怨恨，他能体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