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他一个人去卫生间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儿追在他后面告诉他的。
实话说,沈总见惯了大场面,总有很多人会拍他的马屁,哪怕他做的决策像狗屎一样,依旧会有人捧场。
依旧很久没有人真诚的和他说,你这样的做法是有待商榷的,对待一份感情,如果不认真,就不要开始了。
以前遇见这样的人,沈总可能会斜睨他一眼,尔后无所谓的走掉。
但那天,那个男孩儿给他的印象有点深刻。
他不是没见过比那个男孩儿更恋爱脑的人,但是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搞的完全没有面子,只是哄一个跟傻子似的女朋友,而且一哄就是很多年。
说实话,沈总对于这样的人还是有点佩服的。
所以那天在卫生间,他多听了几耳朵。
想不到那男孩儿并没有说教,他说自己过来是为了完成女朋友给自己的任务,如果你不爱那个女人,那就不要和她步入婚姻的殿堂,因为她值得更好的。
这话是真的扯,但沈皓宸在心里还真的估量了一下,比自己的更好的?
他真没想出来一个。
反正在这白城,能叫得出名字的,有一个算一个,他沈皓宸的条件在这一水儿里都是最好的。
他冷笑了一声,男孩儿估摸是看出了他的自负,忍不住说道:“这个好并不是单纯的物质丰富,而是对待一段感情有没有耐心,愿不愿意花时间去陪伴一个人,不管是恋爱还是婚姻都需要仪式感。”
仪式感这个词对于沈皓宸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老爷子时常会提起来这个词,把家里所有的一切都弄得高大上,甚至连吃饭的程序都是固定的。
而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甚至连吃饭都懒,每年的生日都得有卫韶光他们来说,他自己根本记不得。
他太忙了,忙的没时间给自己放一个假。
对于他来说,生活里最大的仪式感就是去沈家吃一顿饭,压抑的要死,感受不到一点点快乐。
但那天他却饶有兴味的听了一番别致的言论。
爱情中的仪式感是需要保鲜的,结婚时的戒指和婚礼,恋爱纪念日,约会时的小浪漫等等,都是一门小学问,而这些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和另一个人饶有兴致的过一辈子。
沈皓宸不以为然,“如果两个人没办法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一辈子,那只能证明他们还是不爱对方或者是不合适。”
男孩儿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天生就合适彼此的另一半灵魂。”
那一番话,他用了很久才想明白。
直到现在,沈皓宸才明白“仪式感”三个字背后真正的含义代表的是什么,想要去爱一个人,那必须去爱一个人背后的所有,当然,也得去学着“谈恋爱”。
这门课对于已经过了青春悸动期的沈总来说有点难,但他也挺用功的。
*
乔野的手术进行了一天一夜
整整二十四个小时,沈皓宸陪着乔酒酒坐在医院的长廊里,期间姜暮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一会儿,脸色苍白的快要晕倒,补充了一点体力后又匆匆进了病房。
这一天一夜极为漫长。
手术室的红灯熄灭,姜暮穿着满身是血的白大褂从病房里出来,摘下口罩的第一句就是:“不负所托,命保住了。”
这条命是他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的。
傅临安看着他的样子心疼不已,上前脱他的白大褂,声音嘶哑,“以后再连轴转我灭了你啊,真以为自己还是二十岁的小年轻呢。”
姜暮累的瘫在他肩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轻笑着说:“以后不敢了。”
手术室里的其他人起码还有换,但主刀大夫只有姜暮一个人。
一直都在观察情况,调整位置,做心电复苏的程序中来来回回,他整个人也已经颓了,浑身都提不起半点力气,目前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睡觉。
得知了乔野的命保住了,乔酒酒高兴地抱着沈皓宸哭,眼里却干涩的流不出泪来。
每个人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乔野在重症监护室,乔酒酒就在他隔壁的病房,幸好这医院的床位不紧张,沈皓宸也懒得回家,干脆也躺在病**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的时间可够长。
次日一早十点多,乔酒酒才慢慢睁开眼睛,入眼就是熟悉的白色,她揉着眼睛坐起来,沈皓宸还没醒。
她昨晚听见沈皓宸在病房外打电话来说,说得都是些英语,她也听不太明白,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一躺下去就又睡了。
阳光有些刺眼,照在沈皓宸的脸上,他皱起了眉头。
乔酒酒就跟做贼一样,小心翼翼的下床,蹑手蹑脚的走到沈皓宸的床边,慢慢蹲下来,手一点点的伸出去。
这人的眼睫毛真长啊,还很翘,每一根都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