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的绝世“美人醉”远走他乡,也有更隐秘的流言,说他为了追求那传说中的釉色,不惜以身殉窑……
“美人醉”……骨作胎,血为釉……以身殉窑……
昨晚那渗血的瓷片和血字,老太太惊恐的指认,还有搜索到的这冰冷残酷的只言片语,像无数根冰冷的丝线,瞬间缠绕收紧,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那抹红瓷的邪异,不再仅仅是幻觉,它背后似乎连接着一个被刻意遗忘、却依旧在黑暗中蠕动的恐怖旋涡。
就在这时,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是母亲的视频请求。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恐惧和混乱,接通了视频。母亲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家里熟悉的客厅。
“晚晚,到景德镇了吧?怎么样?住的地方还好吗?”母亲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带着关切。
“嗯,妈,挺好的。”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却控制不住地有些发飘。
母亲敏锐地察觉到了:“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水土不服?还是……遇到什么事了?”她凑近屏幕,仔细端详着我的脸,眉头微微蹙起。
“没……没什么,”我下意识地避开了她探究的目光,心乱如麻,“可能……可能昨晚没睡好,做噩梦了。” 那个渗血的瓷片和老太太惊恐的脸在我眼前交替闪过。
“做噩梦?”母亲的声音顿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快、几乎难以捕捉的异样,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梦到什么了?”
“就……一些乱七八糟的。”我含糊其辞,不敢多说。目光无意间扫过母亲身后的客厅墙壁,那里挂着一张她年轻时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母亲,大概二十岁左右,梳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穿着那个年代常见的碎花衬衫,笑容明媚,眼神清澈,充满了青春的活力。那笑容像一道阳光,暂时驱散了我心头的阴霾。
“妈,你年轻时候真好看。”我试图转移话题,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点。
“傻孩子。”母亲笑了笑,但笑容似乎有些勉强,眼底深处那抹刚刚被我捕捉到的异样并未完全散去。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叮嘱道:“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小心。早点休息,别胡思乱想。”
挂了视频,房间里重新陷入寂静。母亲年轻时的笑容还印在脑海里,带着一种温暖的力量,稍稍安抚了我紧绷的神经。我打开背包,拿出笔记本,准备把今天查到的关于陈怀瑾和陈家窑的零碎信息记录下来。指尖触碰到背包内层一个硬硬的、方形的物体。我把它掏了出来——是在古窑遗址的游客中心,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书架上,找到的一本封面残破、几乎散架的旧笔记。管理员当时正打瞌睡,我鬼使神差地把它塞进了包里。
笔记的封面是深蓝色的硬纸板,边角磨损严重,上面用褪色的墨迹写着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瑾·窑火手札》。瑾?陈怀瑾的瑾?我的心猛地一跳。
翻开扉页,一行略显潦草的钢笔字映入眼帘:“釉色之秘,在乎人心。人心之欲,可焚天亦可噬己。——陈怀瑾,三十七年冬。”
三十七年?民国三十七年?正是1949年!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翻动着脆弱发黄、散发着霉味的纸页。里面大多是些烧窑的火候记录、釉料配比实验、以及一些对历代名窑釉色的心得感悟。字迹时而工整,时而狂乱,透露出主人内心的挣扎与狂热。翻到笔记的后半部分,纸页上开始出现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墨团和划痕,仿佛书写者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汹涌的、近乎癫狂的情绪。
终于,在接近末尾的一页,几行字迹虽然同样被涂改得厉害,却奇迹般地保留了下来。那字迹力透纸背,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绝望和……某种病态的执着:
“……古籍所载‘美人醉’,非人力可及。其色如朝霞初凝,似血透骨,非以**活人之生气**入窑,与泥胎骨血相融,断不能成!此乃……禁忌之法……”
“……为证此道,吾已……然试验品终是凡物,徒有其形,未得其魂!缺一‘点化’之机……需以**守窑人血脉**为引,于月晦之时,于旧窑深处……点睛……”
“……吾将亲试此法!成败在此一举!若得真品‘美人醉’,纵使身化飞灰,亦无憾矣!瑾,绝笔。”
“活人之生气”!“守窑人血脉”!“点睛”!
每一个词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