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法从那片迅速扩大的暗红上移开。那“血渍”的边缘还在蠕动、扩散,像一张正在被无形画笔涂抹开的、邪恶的抽象画。
“嗬... 嗬 ”...
一阵极其微弱、仿佛从极深的水底传来的、带着气泡破裂声的呻吟,飘飘忽忽地钻入林晚的耳中。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那声音..…不是来自任何活人!它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非人的痛苦和绝望,像是被封禁了千年的怨灵发出的第一声哀嚎!
林晚猛地抬头,惊恐的目光扫过整个球厅。角落里那几个看客早已面无人色,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撞得桌椅乒乓作响,瞬间逃得无影无踪。陈默依旧僵立在原地,保持着那个愤怒的姿势,但脸上的暴怒已经被一种更深的、如同灵魂被冻结的茫然和恐惧取代,他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
瘸腿老板拄着拐杖,站在那片扩散的血渍前,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不断蠕动、加深的暗红。他脸上的肌肉在昏暗中剧烈地抽搐着,那并非恐惧,而是一种扭曲的、病态的专注,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近乎狂热的期待?他枯槁的手指紧紧攥着拐杖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整个佝偻的身体都在微微发颤。
墙壁上的“血渍”扩散的速度似乎放缓了,但颜色却愈发深浓粘稠那股浓烈的腥臭几乎凝成实质。那微弱的、水底呻吟般的“嗬嗬”声也消失了,球厅里只剩下林晚自己粗重压抑的喘息和陈默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林晚的目光扫过球台,最后定格在老板脸上。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但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一种被愚弄、被置于险境的愤怒--在恐惧的缝隙中猛地燃烧起来。
“那是什么?!\"她指着那片触目惊心的暗红墙壁,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和愤怒而尖锐颤抖,“你对他做了什么?!你到底是谁?!”
老板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浑浊的眼珠在昏黄光线下反射着一点微弱的光,像两点鬼火。他脸上那种扭曲的专注消失了,重新覆盖上一层坚冰般的漠然,仿佛刚才那一闪而逝的狂热只是林晚的错觉。
\"做了什么?\"他嘶哑地重复着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是他自己.……离不开这桌子。\"他抬起枯瘦的手指,指向依旧僵立、如同被钉在球台旁的陈默,“还有你..你刚才,也碰了那颗'八'。”
他的目光落在林晚握过黑八球的手上。林晚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皮肤上似乎还残留着那冰冷黏腻的触感,更可怕的是,她仿佛看到几道极其细微、几乎不可察觉的暗红色纹路,正从她的掌心皮肤下隐隐浮现,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
“啊!\"她触电般甩手,惊恐地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
老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微光,像是嘲讽,又像是某种更深的悲哀。他没有再理会林晚的惊恐,拄着拐杖,拖着那条废腿,沉重而缓慢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如同背负着无形的枷锁,重新踱回球厅最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里,身影很快被黑暗吞噬,只剩下那“嗒...嚓..嗒嚓.”的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球厅里回荡,如同丧钟的余音。
林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她的校服衬衫,紧紧贴在皮肤上。陈默终于有了动作,他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坐在球台旁的地上,双手抱着头,身体蜷缩成一发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
墙壁上那片暗红依旧刺眼,腥臭弥漫。
她必须知道答案!必须把陈默从这个鬼地方拖出去!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恐惧的废墟中滋生出来像一株有毒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她的整个思维。
离开!立刻离开这个地狱!但离开之前….…
林晚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墙壁上那片依日在缓慢蠕动、如同活物般令人作呕的暗红血渍上。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铁锈腥气和腐败内脏的恶臭,像无数冰冷滑腻的触手,缠绕着她的鼻腔,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恐惧如同冰水,从头顶浇灌而下让她四肢百骸都冻得僵硬。但另一种更原始、更强烈的冲动一一种被愚弄、被置于绝境后爆发的、混杂着愤怒和孤注一掷的疯狂--却在恐惧的冰层下猛烈燃烧。
“陈默!走!”林晚的声音嘶哑破裂,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冲上前,一把抓住陈默冰冷僵硬的手臂,用尽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