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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尘暴彻底平息后,搜寻队在距离林晚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找到了她。她蜷缩在沙地上,双手死死抱着那个古旧的铜水壶,眼神空洞,嘴唇干裂,对救援人员的呼唤反应迟钝。
“林晚!林晚你没事吧?”张浩第一个冲到她身边,脸上混杂着泥土和担忧的泪水。
林晚像是被惊醒,猛地抬头,眼神聚焦在张浩脸上,然后又迅速扫视周围。刘老师正指挥着林业局专家清点人数,她的脸色比沙尘暴前更差了,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眼神时不时地瞟向林晚——更准确地说,是瞟向林晚怀里的水壶。
“阿迪力…阿迪力被流沙…”林晚的声音嘶哑,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们知道,我们看到了那个流沙坑。”林业局专家李工沉重地说,他蹲在阿迪力消失的地方,用工具小心地探查着,“非常奇怪,流沙通常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恢复平静,而且范围…似乎有点小。”
“他救了我…然后…”林晚下意识地握紧了水壶,壶身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壶盖内侧似乎有些微小的凸起。她想起了里面的羊皮纸地图。
“好了,人没事就好。”刘老师快步走过来,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促,“阿迪力的事很遗憾,但我们会通知当地相关部门进行搜救。现在所有同学立刻集合,我们马上返回营地!这里太危险了!”
她的目光锐利地落在铜水壶上:“林晚,这个水壶是阿迪力的遗物吧?交给我,我会妥善处理,等搜救队来了再交给他们。”
林晚本能地将水壶往怀里藏了藏。刘老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和…恐惧?这个眼神让林晚心中警铃大作。她想起阿迪力在流沙中最后的喊话:“拿着它!水壶里有——” 有什么?地图?还是别的?刘老师为什么如此在意这个水壶?
“老师,我想…我想暂时保管它。”林晚鼓起勇气,声音虽轻但坚定,“阿迪力是为了救我才…我想留着它,等有消息了,再亲自还给他的家人。”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合理。
刘老师的眉头紧锁,还想说什么,但张浩也插话道:“是啊老师,林晚受了惊吓,留着熟悉的东西可能能安抚她。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呢,不会弄丢的。”
其他同学也纷纷附和,经历了刚才的惊魂时刻,他们对救了林晚的导游充满感激,觉得林晚的要求合情合理。刘老师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勉强点头:“好吧,那你一定要保管好。记住,里面的东西…不要乱动。”她最后那句话带着警告的意味,让林晚的心沉了下去。刘老师果然知道水壶里有东西!
返程的大巴车气氛异常沉重。学生们大多精疲力竭,靠在座位上昏睡。林晚和张浩坐在最后一排。林晚用外套盖住水壶,假装闭目养神,实则用指尖在壶盖内侧细细摸索。那凸起的感觉很微弱,似乎是刻痕。她借着窗外昏暗的光线,小心地避开刘老师可能投来的视线,拧开壶盖。
里面确实只剩一点点水了。她屏住呼吸,手指探入冰凉的壶身内部。壶壁内侧,靠近壶口下方,似乎刻着一些东西!她不敢拿出羊皮纸,只能用指尖去感受那刻痕的形状——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只眼睛,但瞳孔的位置似乎是个漩涡,周围缠绕着线条。这符号让她莫名心悸,指尖传来一阵细微的麻刺感。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将壶盖拧紧。那个符号,阿迪力在沙地上画的流沙漩涡,还有沙尘暴中出现的古城幻影…这一切都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真相:阿迪力的“意外”失踪,很可能是有预谋的!而目标,似乎就是她,林晚!
深夜,营地帐篷里。其他同学早已沉沉睡去,鼾声此起彼伏。林晚却毫无睡意。确认刘老师不在附近后,她悄悄拿出水壶里的羊皮纸地图,在微型手电筒的光线下仔细研究。
地图绘制得相当精细,标注着一些她从未听过的地名:枯骨峡、风语坡、流沙之眼…最终目的地赫然是——尼雅遗址!这个地名她有点印象,似乎是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一个着名的、早已湮灭的古国遗迹。地图上用醒目的红点标记着尼雅遗址中心的一个位置。
而地图边缘那句“林晚,来找我”,笔迹潦草却带着一种急迫。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在名字下方,还有一行更小的字,像是匆忙添上去的:
“小心影子,它们会模仿。不要相信你看到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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