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在森森白骨和无边怨念之上!
“过来,晚晚。”林建国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般的魔力,试图穿透林晚崩溃的意志,“结束这一切。很快……就不痛了。你会和她们在一起.…..永远安眠在'地母’的怀抱里……”"他伸出手,那只曾经抚摸过她头顶、给她温暖的手,此刻却如同恶魔的利爪,抓向她的肩膀!
就在那只冰冷的手即将触碰到林晚的瞬间!
林晚涣散、被泪水模糊的瞳孔深处,猛地爆发出一点微弱却无比执拗的火焰!那火焰,是母亲惨死的骸骨点燃的!是妹妹小小的骸骨点燃的!是祭坛下无数无舌者无声的控诉点燃的!是十八年欺骗与背叛积累的滔天恨意点燃的!
她不能死!绝不能像母亲和妹妹那样,成为这白骨祭坛的一部分!更不能让这延续了百年的血腥祭祀,以她的生命作为最后的句点!
“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尖啸,从林晚被绝望和恨意撕裂的喉咙中爆发出来!这啸声,仿佛唤醒了祭坛下无数冤魂沉寂的怨念!整个祭坛的嗡鸣声陡然变得尖锐刺耳!
与此同时,林晚那只一直紧紧攥着、因为恐惧而指甲深陷掌心的左手,猛地从校服口袋里抽了出来!
她的掌心,赫然紧握着一枚小巧玲珑、造型古朴的…….银簪!簪头是一朵精致的、含苞待放的玉兰花!与她刚才在祭坛下母亲骸骨眼眶中看到的那枚,一模一样!
这枚银簪,是她今天出门前,鬼使神差地从父亲书房一个上锁的抽屉夹层里找到的!抽屉的锁早已锈蚀,她只是轻轻一碰就开了。当时只觉得这枚簪子异常眼熟,带着一种让她心悸的温暖感,便下意识地藏在了身上,仿佛这是唯一能抓住的、与母亲有关的念想。
她万万没想到,就在这绝望的地狱深渊旁,在母亲骸骨的眼眶中,看到了它的“姐妹”,更没想到,它会在这一刻,成为她唯一的……武器!
林建国看到林晚手中突然出现的银簪,那一直维持着冰冷平静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无法掩饰的惊愕和...….一丝极深的恐惧!他伸向林晚的手,竟然有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凝滞!仿佛那枚小小的银簪,蕴含着某种能灼伤他灵魂的力量!
就是这万分之一秒的凝滞!
林晚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所有的恐惧、悲痛、愤怒,在这一刻化作了同归于尽的决绝!她没有丝毫犹豫!在父亲的手即将抓住她肩膀的瞬间,她非但没有躲闪,反而用尽全身最后残存的力量,如同扑火的飞蛾,朝着林建国猛地撞了过去!同时,紧握着那枚冰冷银簪的左手,带着她所有的恨意、所有的绝望、所有对母亲和妹妹的思念,狠狠地、精准地朝着林建国心脏的位置--刺了下去!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利器穿透皮肉、刺破心脏隔膜的声音,在死寂的舞台上响起。
时间,再次凝固。
林晚的身体因为巨大的冲力,撞进了林建国的怀里。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父亲胸膛的温热,能感受到他心脏在银簪刺入瞬间那猛烈的、最后的一次搏动!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腥气的液体,瞬间浸透了她的掌心,沿着她的手腕蜿蜒流下。
林建国高大的身体猛地僵直。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插在自己左胸口、只露出小小玉兰花簪头的那枚银簪。那枚….…他藏了十八年、属于亡妻的银簪。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如同寒潭般的眼睛里,所有的漠然、狂热、冰冷,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寸寸崩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无法形容的……茫然。仿佛一个沉睡了百年的梦游者,在剧痛中骤然惊醒。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目光越过林晚的肩膀,茫然地投向那个深不见底的祭坛洞口,投向那惨白光束下隐约可见的、堆积如山的白骨,投向那最高处……两具紧紧相拥的靛蓝色骸骨...
“小…..小芸.….囡囡…"一个极其微弱、带着浓重血沫、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称呼,从他微微张开的、不断涌出鲜血的嘴唇里,艰难地挤了出来。那声音不再是冰冷的漠然,也不是狂热的呓语,而是充满了……一种迟来了十八年的、撕心裂肺的剧痛和....无法挽回的悔恨!
他眼中的茫然迅速被巨大的痛苦和某种.…奇异的解脱所取代。他试图抬起手,似乎想去触摸什么,但那手只抬到一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