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约莫半小时，阿迪力举手示意停下："就在这里，方圆五百米内都是安全的。两人一组，每组负责种植二十株梭梭苗。记住我刚才说的话，有任何异常立刻叫我。"
林晚和张浩自然成了一组。他们选了一块稍微平坦的沙地，开始挖坑。沙漠表层的沙子松软易挖，但往下十几厘米就变得坚硬如石。
"这活比想象中难多了。"张浩擦了擦汗，"难怪没人愿意来沙漠种树。"
林晚没有回答。她的注意力被沙坑底部露出的一角白色物体吸引。那东西看起来像是骨头，但又太过光滑。
"张浩，你看这是什么？"她小心翼翼地用铁锹拨开周围的沙子。
"别碰！"张浩抓住她的手腕，"阿迪力说了不要碰任何古老的东西。"
但已经晚了。林晚的铁锹碰到了那个白色物体，它突然碎裂成粉末，随风飘散。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
"沙尘暴来了！所有人立刻集合！"阿迪力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断断续续。
林晚抬头，看到西北方的天空已经变成可怕的土黄色，一道沙墙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们推进。
"快跑！"张浩拉着她就往集合点冲。
队伍乱成一团，学生们尖叫着四处奔逃。刘老师和林业局专家试图维持秩序，但在大自然的怒吼面前，人类的声音显得如此渺小。
"趴下！用衣服捂住口鼻！"阿迪力大喊着，同时迅速从腰间解下铜水壶，倒出一些液体在地上画着什么图案。
林晚和张浩趴在一起，用外套裹住头脸。沙粒像无数细小的刀片，透过衣服缝隙刮擦着皮肤。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同学们惊恐的哭喊。
不知过了多久，风势似乎小了一些。林晚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视野里全是飞舞的黄沙，能见度不足五米。
"张浩？"她推了推身边的人，却没有得到回应。仔细一看，那根本不是张浩，而是一丛被风吹来的骆驼刺。
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她站起身，试图在沙尘中辨认方向，却彻底迷失了。更可怕的是，她感觉脚下的沙子正在流动——是流沙！
"救命！"她本能地挣扎起来，却像阿迪力警告的那样，越陷越快。转眼间，沙子已经没过了膝盖。
就在她即将被绝望吞噬时，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别动！"阿迪力的脸在沙尘中忽隐忽现，"按我说的做！向后仰！"
林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照导游的指示慢慢后仰。阿迪力一手拉着她，一手从腰间解下一条长绳，甩向不远处的一株红柳。绳子准确地缠住了树干，给了他一个支点。
"现在，慢慢向我这边移动，动作要轻！"
林晚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世界上最慢的游泳动作。每一寸移动都耗费巨大的体力，沙子像活物般吸吮着她的双腿。就在她快要精疲力竭时，阿迪力猛地一拽，将她拉出了流沙区。
两人滚倒在相对坚实的沙地上，大口喘着气。沙尘暴仍在肆虐，但似乎已经过了最猛烈的阶段。
"谢...谢谢你。"林晚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阿迪力没有回答，而是死死盯着她身后的某个地方，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林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飞舞的沙尘中，隐约可见一座城池的轮廓——高耸的城墙、圆顶的建筑，甚至还有飘动的旗帜。但那怎么可能？这里明明是无人区！
"不...不可能..."阿迪力喃喃自语，"它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
"那是什么？"林晚问道，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阿迪力突然转向她，眼神中混合着决绝和某种她读不懂的情绪："林晚，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跟它走。那只是个幻影，是沙漠用来迷惑旅人的把戏。"
"什么幻影？那里明明有座城——"
她的话没能说完。脚下的沙地突然再次开始流动，这次的范围更大，速度更快。阿迪力一把推开她，自己却被流沙缠住。
"阿迪力！"林晚想抓住他，却只扯下了他腰间的铜水壶。
"拿着它！"阿迪力在迅速下沉的沙中大喊，"水壶里有——"
一阵狂风卷着沙粒袭来，林晚不得不闭上眼睛。等她再次睁开时，阿迪力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