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她只凭着求生的本能,像一只被猎犬追赶的兔子,在迷宫般的窄巷里疯狂逃窜。脚下是坑洼不平的石板路,几次趔趄,指甲在粗糙的砖墙上刮出血痕,才勉强稳住身形。巷子两旁的窗户黑洞洞的,像无数只冷漠的眼睛注视着她的仓皇。她冲过一个堆满废弃木箱的拐角,借着短暂的遮蔽,几乎是扑进了旁边一条更窄、更幽深的岔路。
这条岔路弥漫着浓重的尿臊味和垃圾腐败的气息。她蜷缩在一个堆满破旧竹筐的阴暗角落里,后背死死抵着冰冷潮湿的墙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骨头。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连呼吸都压抑到极限,生怕一点微弱的声响就会将那个魔鬼引来。
沉重的脚步声在岔路口停下。
死寂。
只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城市噪音。
林晚屏住呼吸,感觉时间都凝固了。冷汗沿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刺得生疼,她也不敢擦。
“呼……嗬……” 老宋粗重的喘息就在几米之外。他似乎也在辨别方向。接着,脚步声再次响起,却是朝着另一条岔路去了,渐渐远去。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虚脱感。林晚顺着墙壁滑坐到冰冷肮脏的地面上,大口喘着气,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逃出来了……暂时。
她颤抖着手,摸向自己鼓囊囊的外套口袋。手指触碰到一个冰冷的、坚硬的物体,还有一个粗糙的布包。她掏出那个小小的布包,正是从血蝶风筝上扯下来的!布包边缘还带着撕裂的痕迹,里面沉甸甸地包裹着什么。
她哆嗦着解开布包上粗糙的系绳。
一抹幽光瞬间刺破了角落的黑暗。
一支簪子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簪体是温润细腻的白玉,质地比她之前那支木簪和照片里的银簪都要好得多。簪头雕刻的,是一只形态极其生动、仿佛下一刻就要挣脱束缚的凤凰!凤首高昂,羽翼张扬,每一片翎毛都刻画得纤毫毕现,带着一种不屈的骄傲。最令人心悸的是,凤凰的眼睛和几片关键的翎羽末端,镶嵌着那种标志性的、深红如凝固血液的细小宝石!在幽暗的光线下,这血红的点缀,让这只骄傲的凤凰透出一种妖异而悲壮的美感。
探春!林晚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才自精明志自高”、有着“凤凰”般志向的贾府三小姐!这支凤簪,属于她!
几乎在看清簪子的同时,一股强大而冰冷的意念,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进了林晚的脑海!无数破碎的画面、尖锐的情绪碎片瞬间将她淹没!
—— 深宅大院,雕梁画栋,却死气沉沉。一个穿着秋香色云锦旗袍的年轻女子(是探春!林晚瞬间确认),背影挺拔孤傲,站在空旷的游廊下,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她手中紧紧攥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纸鸢,风筝的线,绷得笔直。
—— 一个模糊的、带着威压的老妇人声音(是贾母?王夫人?)在斥责着什么,话语听不真切,只有“规矩”、“体统”、“女儿家”之类的碎片刺入耳膜。探春的背影微微颤抖,攥着风筝线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 画面陡然变得混乱、倾斜!狂风呼啸!那只血红的蝴蝶风筝在狂暴的风中疯狂挣扎、旋转!风筝线绷紧到了极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探春似乎在哭喊,声音却被风声撕碎。她死死拉着线,手指被坚韧的丝线割破,鲜血染红了线轴……
—— “嘣!” 一声清脆到令人心碎的断裂声!
—— 断线!风筝如同离弦之箭,被狂风裹挟着,瞬间卷向阴沉的天际,那抹刺目的血红在灰暗的背景中划出一道绝望的轨迹,越来越小……
—— 探春跌坐在冰冷的地上,仰望着风筝消失的方向,脸上没有泪水,只有一片死寂的灰败和一种被硬生生折断翅膀的、深入骨髓的绝望与怨恨。那股怨恨,冰冷刺骨,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冻结了林晚的血液!
——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风筝坠落。并非落在野外,而是砸进了一处昏暗、堆满杂物、弥漫着尘土和颜料气息的作坊角落。一只粗糙的、沾着颜料和竹屑的手(是老宋年轻时的?)捡起了它。画面中,那血蝶风筝的翅膀骨架连接处,一点温润的白光一闪而逝——正是这支凤簪的簪头!
“啊!”林晚低呼一声,猛地从那股冰冷刺骨的怨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