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莫斯科静悄悄,但仔细听,仍就能听到风中传来的琐碎的声音。
有攧手攧脚的窸窣,也有不知哪里的野猫叫,还有金属摩擦的轻微声响。
明国使臣驿馆中却是昏暗,只有几个房间还亮着微弱的烛火,也不知是哪个使臣还未休息。
“首先是这两人,”伊万朝面前穿着黑色衣服的几人叮嘱,“只能用刀,等杀了这两人,才能用火绳枪攻击,明白了吗?”
“明白!”
得了命令,这几人脸上露出几分阴狠的笑意,一个文弱书生,一个不是男人的太监,杀了这两个人,哪里需要用火绳枪,一把匕首就足够了!
他们如同狸猫敏捷得翻过围墙,避开巡逻的守卫,溜上了二楼,顺利得有点出乎意料。
上了楼,黑影分成两拨,精准地摸到了地图上标注的两个房间窗外,他们互相打了个手势,继而用匕首撬开窗栓,滑入了室内。
潜入方正化房间的两个哥萨克脚刚沾地,就感觉一阵微风拂过,他下意识抬头去看,还以为是临街的窗户没关,有风钻了进来。
还没看清楚,就听耳边响起一道慵懒的声音,“咱家恭候多时了,这夜深露重的,要不要,先喝杯热茶?”
方正化用的是大明官话,哥萨克自然听不懂,但不妨碍他们齐齐变了脸色。
不及细想,凭借本能挥动匕首朝着声音来源刺去。
然而,他们的动作在方正化眼中,慢得如同孩童嬉戏。
他甚至没有起身,依旧盘坐在床上,只是右手如同拈花般拂过,“咔嚓!”
两声清脆的骨裂声几乎同时响起。
哥萨克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匕首“当啷”落地。
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方正化的手指如疾风般点过他们穴道,二人顿时像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地,眼珠瞪得几乎要凸出来,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这东方的太监,竟是如此恐怖的高手!
方正化走下榻,仿佛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喃喃自语,“哎,真是扰人清梦!”
另一拨人,偷偷进入了张佳玉的书房。
此刻,书桌前一个人影正背对着他们,似乎是在翻阅文书。
“得手了!”哥萨克心中狂喜,朝身旁示意,二人同时发力,如同猎豹般扑向那背影,毒匕直刺其后心与脖颈要害。
然而,就在匕尖即将触及官袍的瞬间,那文官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身子一侧一旋,竟以毫厘之差避开了所有攻击!
书案上的烛台明亮,映照出张佳玉那张带着一丝讥诮的平静面孔。
“诸位,是找我?何故不走门反而要翻窗?”张佳玉说的是罗刹语,话音未落,腰间长剑已然出鞘。
剑光如秋水,乍现即隐!
快!
快得超出了哥萨克人的反应极限。
只听“叮叮”几声轻响,哥萨克手中的匕首尽数被削断,紧接着,剑光再次闪动,如灵蛇游走,精准得点在他们手腕、脚踝处。
“啊—”凄厉的惨叫声终于划破了夜晚的寂静,哥萨克惨叫着倒地,他们的手筋脚筋已在瞬间被挑断,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
张佳玉还剑入鞘,拿起桌上一块软布,轻轻擦拭着指尖不小心溅到的血迹,对着地上痛哭蠕动的哥萨克们冷冷道:“谁告诉你们,拿笔的手,就不能提剑了?”
这两处房间传出的短暂动静,并未引起驿馆大的骚动,反而成为了某种信号。
等候在外的伊万惊诧地看到,驿馆的大门突然从里打开,门内一片漆黑,仿佛一张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巨口。
伊万和哥萨克们愣了一下,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不过仅仅片刻,嗜血的本能压过了疑虑,即便潜入的哥萨克们失了手,也不妨碍今日这场屠杀的进行。
“杀进去!”他们狂吼着涌向门口。
当最先的十几名哥萨克挤入大门,踏入前院的瞬间,异变陡生。
只见院落两侧的厢房窗户忽然洞开,露出了毕懋康、黄宗羲、方以智等人冷静的面容,他们手中持着的,是火器!
“放!”毕懋康一声令下。
“砰!砰!砰!”
密集而连贯的爆鸣声响起!
燧发枪以及新式迅雷铳远超火绳枪的射速,在近距离形成了致命的弹雨。
冲进来的哥萨克如同被割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