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工厂,乃至半个小镇,都可能被夷为平地。”
他的目光扫过面前这仅存的十来个身影,他们大多脸庞稚嫩,眼神中还带着未褪的青涩。
这些都是入行不久的新人,原本只是在后方负责辅助工作。
消防队长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知道,让这些年轻人靠近那片被无形死神。
“黑石异化波”笼罩的核心区域,几乎等同于让他们签署死亡通知书。
他们还那么年轻,人生才刚刚展开画卷,或许还没来得及品尝爱情的甜蜜,或许家中还有倚门盼归的父母,此去,很可能就是永别。
“都听清楚了!”
消防队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用最清晰、最冷静的语气陈述残酷的现实。
“3号车间附近,已经确认布满高浓度黑石异化波。
根据现有情报,在那里连续作业超过三十分钟,身体就会发生不可逆的恶性异变,最终…我们现有的防护,只能勉强延缓,无法完全隔绝。”
他顿了顿,感觉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几乎要压弯他的脊梁。他低下了头,不敢再看那些年轻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沙哑:
“现在,我们需要组织一支突击队,深入核心区,不惜一切代价扑灭主火源,阻断火势蔓延。我,和几位老伙计,会进去。”
他指了指身边几位虽然带伤却眼神坚定的老兵。
“你们……还年轻。我给你们选择的权利。愿意跟着我们上的,我代表所有可能得救的民众感谢你们。
如果选择留在外围提供支援,没有人会责怪你们,这是人之常情。”
说完,他毅然转身,开始检查自己的呼吸面罩和防护服。
旁边几位受伤较轻的老兵早已默默装备整齐,无声地站到了他的身后,眼神交汇间,是多年并肩生死形成的默契与决绝。
“头儿,别说了,走吧。”一个脸上带着灼伤疤痕的老兵拍了拍队长的肩。
“咱干这行的,吃的就是这碗饭。要是让火势真的失控,后面那一片居民区…不敢想。”
“就是,唠唠叨叨的,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笑一个,万一咱成功了呢?那可就是载入史册的英雄了!”
另一个老兵试图用轻松的语气驱散凝重,却掩不住眼底的沉重。
“嘿,我光棍一条,无牵无挂。家里的房贷倒是可以不用还了,也算……解脱?”
第三人自嘲地笑了笑,调整着水枪的压力阀。
消防队长鼻腔一酸,正要带头走向那片燃烧的炼狱,却听到身后传来一片略显杂乱却坚定的脚步声。
他愕然回头,只见那十几张年轻的面孔,虽然难掩恐惧,脸色苍白,甚至有些人的腿还在微微发抖,但他们无一例外地穿戴好了装备,跟了上来。
“队……队长!”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小的队员,声音还有些发颤,却努力挺直了腰板。
“我们入职的时候,不就说过……随时准备为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牺牲一切吗?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我们虽然经验少,但培训课没白上。”
另一个年轻人接口道,他用力咽了口唾沫。
“知道这发电厂连着多少户人家……我们的爸妈、兄弟姐妹可能都在镇上。这时候跑了,我们还算是个人吗?”
“对!不就是不能待超过三十分钟吗?我们计划好,冲进去猛干十分钟就轮流撤出来换气、休息,尽量减少暴露时间!说不定……说不定就能撑到把火扑灭呢!”
你一言我一语,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最朴实、甚至带着点稚气的想法。
恐惧依旧写在脸上,身体的本能还在抗拒,但那份源于责任、源于对身后家园和亲人的守护之心,赋予了他们超越恐惧的勇气。
没有人退缩,没有人逃离。
蓝的灵体静静漂浮在空中,注视着这一张张年轻的面容,他们此刻每个人脸上都是害怕,恐惧与怯懦,这些表情不是作假,可他们义无反顾地走向死亡的边缘。
她下意识地伸手抚向自己的胸口,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而汹涌的情绪在激荡,最终化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消散在灼热的空气里。
“为什么……”他低声呢喃,这疑问轻得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