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地宫突然剧烈摇晃。我怀中的玉佩化作流光冲天而起,在空中拼凑成完整的惊雷冠。月无瑕的身影从虚空中浮现,他银发染血,手中长剑指向魔龙:“三百年了,该做个了断。“他剑锋所指处,我腕间突然浮现出与母亲相同的曼陀罗刺青。
老者将桃木杖插入心口,鲜血顺着杖身流淌成河:“快走!去寒渊谷找...“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桃木杖爆裂成万千木屑。我纵身跃入地脉裂缝时,看见月无瑕的剑光与魔龙撞出刺目火花,他转身对我笑,眼底映着漫天星斗:“记住,修罗道的尽头不是杀戮,而是...“
风声吞没了最后的话语。我握紧重若千钧的惊雷剑,剑身映出我眼尾新生的凤翎刺青。云层深处传来缥缈的箫声,像极了母亲哄睡时的摇篮曲。我知道,这场横跨三百年的棋局,此刻才真正开始。
天机老人,算无缘己与手持魔刀“血狱王权”的幽篁上人对战,很不幸的是,天机老人已经被幽篁上人一刀斩首了。
幽篁上人:这就是用法阵封住我的代价!
“前辈!!”,算无缘大喊。
算无缘与天机老人朝夕相处,早己有深厚的情谊,天机老人可谓是算道大乘者。
在这之前,他就己经算到了今天是自己的死期。
残阳。
已经是残阳了。
像一枚被无数岁月磨平了棱角的、熟透了的柿子,悬挂在西天尽头那片墨色丝绒般的云海边缘。它竭力想要释放最后的光和热,却只在地平线上泼洒开一片粘稠而虚弱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暗红。这光芒是如此的无力,如此的……绝望。它照耀着眼前这片死寂的山谷,将每一道嶙峋的怪石、每一截枯败的藤蔓、每一片飘零的黄叶,都染上了一层既像是诅咒,又像是迟暮哀歌的色彩。
风,是这里的常客。它呜咽着穿过谷口,卷起地面上细碎的沙砾,打在裸露的岩石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如同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噬着什么。风中带着一种混合了腐朽、尘埃和某种不知名野兽腥臊的气味,吸进肺里,有种沉甸甸的、令人作呕的滞涩感。
山谷深处,有一座早已废弃的古庙。或者说,曾经是庙宇的所在。如今,只剩下几段残破的石墙,歪斜地支撑着半片早已腐朽的屋顶骨架,像一具匍匐在地的巨大骸骨。墙壁上爬满了干枯的藤蔓,如同老妪脸上纵横的皱纹,深秋时节,藤叶早已落尽,只剩下嶙峋的筋骨,张牙舞爪地伸向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要将这片惨淡的天幕也一并撕裂。
就在这片死寂与萧索之中,一场注定要被鲜血书写的对决,已经悄然拉开了帷幕。
天机老人就站在那片残破的石墙前。他已经很老了,老得仿佛与这山谷、这古庙、这枯藤、这残阳融为了一体。他的头发,早已不是乌黑,而是如同被冰雪浸染过亿万年的寒玉,根根雪白,稀疏地贴在头皮上。他的脸上布满了深刻的皱纹,每一道皱纹里似乎都沉淀着千年的沧桑和智慧,也仿佛镌刻着无数早已被世人遗忘的星图和谶言。他的眼睛,浑浊得如同蒙尘的古井,深邃得却又能倒映出宇宙生灭的轨迹。此刻,那双眼睛正平静地望着前方,望向谷口的方向,没有焦距,也没有情绪,只有一种洞悉了宿命之后的坦然与……疲惫。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袍,袍角在萧瑟的秋风中微微拂动,像是随时都会碎裂成灰。他手中没有拂尘,没有桃木剑,只有一方古朴的龟甲,龟甲上的纹路已经被摩挲得光滑无比,隐隐透着一股灵异的气息。不久前,他或许还在用这龟甲,推演着天地的奥秘,卜算着人间的祸福。但现在,他似乎已经推演到了终点,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无可避免的终点。
幽篁上人就站在他对面。
这个男人,是死亡本身具象化的行走。他很年轻,或者说,至少看起来很年轻。一身墨绿色的长袍,质料不明,却泛着一种金属般的光泽,仿佛是淬炼了千年的寒铁,又像是某种活着的、充满了恶意的植物。他没有束发,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有几缕甚至垂落到了胸前,沾染了些许尘埃,却丝毫不损他身上那股睥睨天下的桀骜与阴冷。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握着的那柄刀。
那是一柄完全由血色构成的刀。并非红漆,也非某种宝石的映衬,而是刀身本身仿佛就流淌着鲜活的血液。即使在这样暗淡的光线下,那刀身也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