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管在追赶什么。
向星哲倚在车窗边,指尖的烟灰簌簌落在真皮座椅上。后视镜里映着女友的侧脸,暗红绸缎裹着天鹅般的脖颈,锁骨凹陷处盛着水晶吊灯的光,连呼吸都像被施了魔法的金箔,在夜色里明明灭灭。他忽然想起希腊神话里那个驾着太阳车的男人——赫利俄斯的长袍也是这般流淌着液态黄金,只不过他的战马踏碎的是云层,而自己正被名为“名利“的镣铐拖向深渊。
“又在看星星?“女孩的珍珠耳坠晃过他眼前,惊起一串细碎的光斑。她总爱把美甲修剪成完美的杏仁形状,像神话里羲和为金乌梳羽时落下的月牙痕。江南笔下的楚子航曾在雨夜里看见父亲背上的血色王座,此刻向星哲却在香奈儿五号的气息里,看见奥林匹斯山巅那些被金冠压弯的脊梁。
当轮胎碾过柏油路上最后一片银杏叶,他想起阿波罗的青铜竖琴是如何在特洛伊的废墟上生锈。这个被称作光明之神的美少年,终究沦为奥林匹斯权谋棋盘上最耀眼的弃子。就像此刻女孩手机屏幕亮起的八卦推送,那些追逐名利的喧嚣,不过是现代版十日并出的惨烈——十个太阳在社交媒体的算法里轮番炙烤人间。
车窗倒影里,天照大神的八咫镜正折射出诡异的光。日本神话里那位高天原的统治者永远不会知道,当人类把神格兑换成股票代码时,连最圣洁的扶桑花都会开出电子纹章。向星哲松开领带,任它垂落在真皮座椅的裂缝里。那些被宙斯封印的狂傲,被东君酒壶浇灭的热血,此刻都化作后座无人接听的电话铃声,在纽约与东京的时差里碎成星尘。
“听说你受伤了,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呢”
向星哲躺在女友怀里,像个小孩子一样。30多岁的女人是成熟的女人。生活的历练造就了她成熟的风韵。岁月犹如流水,荡涤去的是张扬的光芒和起落的尘埃,留下的洞察世情后不动声色的冰雪聪明。从容优雅的举止中,不经意地散发出成熟女人特有的性感和芬芳,这是一种有内到外散发的芬芳,从心灵深处源源溢出,芳香而不扑鼻。
当爱意在女人的心灵中生根的时候,当生命在女人圣洁的体内孕育的时候;当女人在窗前辉映出读书的剪影时;当女人在忙碌中流泻出的宁静时;当女人看水中落叶的孤独时,当女人欣赏枫叶红透的情怀时;女人是美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