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究还是选了这条死路。“玄胎的声音从识海深处传来,带着玉石相击的清越。默鬼魔尊握紧腰间锈迹斑斑的斩魔刀,刀刃上密密麻麻的裂痕里嵌着星屑,那是千年前与仙尊对决时,对方剑气留下的伤痕。
祭坛突然剧烈震颤,青铜镜迸发出刺目白光。默鬼魔尊看见镜中浮现出截然不同的画面:玄衣仙尊立于九重天阙,白发如雪垂落云海,指尖轻点处万千星辰绽放。那本该是他的命运,若非三百年前在问心崖上窥见天道轮回的真相——原来每当天地孕育一位仙尊,就会在归墟深处诞生对应的魔尊,如同阴阳双鱼永远追逐却不得相守。
“你骗我。“默鬼魔尊的怒吼震碎了寒潭表面的冰层,玄胎在镜中发出轻笑。那些冰晶坠入深潭时化作赤红火焰,将他的影子烧灼成扭曲的形态。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玄胎仙尊的场景,那时他还只是灵虚山的小弟子,抱着受伤的雪狐跌坐在问心崖边。仙尊的白玉剑鞘拂过他眉心时,带起的清风里裹着桃花香,与此刻祭坛上的血腥气截然不同。
青铜镜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玄胎的虚影从裂缝中探出半截身子。他赤足踩在镜面上,绣着暗纹的广袖拂过默鬼魔尊的脸颊:“当年你亲手将我封入玄胎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镜中画面再度流转,默鬼魔尊看见自己握着染血的匕首,对准了毫无防备的玄胎仙尊。那天本该是仙魔大战的终结,却因他窥见天道真相而彻底改变。
寒潭突然沸腾如熔岩,无数记忆碎片从水底翻涌而上。默鬼魔尊看见自己化作百丈魔蛟,在雷云中与仙尊的剑阵缠斗;看见玄胎仙尊立于尸山血海之巅,白发被敌人的鲜血浸透;最后定格在问心崖那场大雨里,玄胎仙尊用身体挡住刺向他的诛魔箭,箭杆上刻着的正是他亲手刻下的“弑魔“二字。
“同源同根...“默鬼魔尊跪倒在祭坛中央,任由玄胎的虚影爬上肩头。那些记忆如毒蛇啃噬着他的神魂,他终于明白所谓阴阳平衡不过是天道编织的谎言。当最后一道记忆闪过——那是玄胎仙尊消散前最后的微笑,指尖绽开的桃花落满他染血的衣襟——默鬼魔尊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整座魔渊都在颤抖。
青铜镜轰然炸裂,玄胎化作流光没入他眉心。默鬼魔尊伸手接住一片坠落的镜片,锋利的边缘割破掌心,鲜血滴在寒潭里竟开出并蒂双生莲。一朵赤红如血,一朵雪白似玉,花瓣上流转着星河般的光芒。他忽然想起初见玄胎仙尊时,那人腰间玉佩上镌刻的正是并蒂莲的图腾。
“原来如此。“默鬼魔尊抚摸着心口微微发烫的玄胎印记,望着寒潭上空逐渐清晰的星轨。那些被天道抹去的记忆正在苏醒,他看见千年前仙魔大战的真相:所谓正邪对立不过是上位者编造的戏码,真正的敌人从不在魔渊深处,而在三十三重天外的凌霄殿里。
祭坛四周的锁链寸寸崩断,默鬼魔尊踏着血色月光走向寒潭。他解开缠绕千年的玄铁镣铐,任其化作飞灰消散在风里。潭水倒映出他逐渐透明的身躯,与玄胎仙尊的虚影渐渐重合。当第一缕晨曦刺破血月时,他看见自己的白发与玄胎的银发纠缠在一起,在风中化作漫天星屑。
“这次,换我来守这个局。“默鬼魔尊最后望了一眼逐渐崩塌的魔渊,转身消失在星辉璀璨处。寒潭深处,并蒂莲悄然绽放,赤白两色花瓣上凝结的露珠,倒映着三十三重天外若隐若现的凌霄殿飞檐。
玄霄为了报答碧落,一辈子都守护着她,后来二人被“玄胎仙尊”杀死,听说是为了炼制“诛仙剑丸”。
暮色四合时,玄霄总会想起那个被月光浸透的夜晚。碧落的白衣在竹影里浮动,像是误入凡尘的青鸾,琴弦上栖着未干的露水。他记得自己握剑的手在颤抖,剑锋割裂夜色时,血珠溅在青石板上绽成红梅——那是他第一次杀人,为护着身后咳血的少年。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后来碧落总爱这样问他。玄霄便望着铸剑炉里跳动的青焰,任由火星在睫毛上灼出细小的伤痕。炉火映得他眉间那道旧疤宛如游动的赤蛇,那是十年前魔气反噬留下的印记。
他们隐居在琅嬛山巅的第七个春秋,玄霄在断崖边筑了座琉璃屋。屋檐垂落的冰棱终年不化,却总被碧落琴弦上滴落的血珠融出细小漩涡。他铸剑时爱听她拨弄《广陵散?》,七根弦震颤的频率与熔炉共鸣,能将寒铁淬出星辉般的纹路。
“诛仙剑丸需至阴至阳之物。“那日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