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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指尖的灵光忽然颤动了一下。
这细微的异动让他猛地睁开眼，数百年未曾有过波澜的心湖骤然掀起涟漪。他凝视着掌心悬浮的混沌三宝，只见那原本恒定流转的光纹正以肉眼难辨的幅度扭曲，仿佛有无数细针在撕裂空间。
“不对劲。” 他低声自语，周身的衣袍无风自动。新天地中央的混沌之树突然发出沉闷的嗡鸣，翠绿的叶片上浮现出蛛网状的灰纹。那些正在树下修行的洪荒修士与魔神同时抬头，脸上写满惊疑。
石天身形一闪已立于树顶，极目远眺。西方的混沌边际正涌动着紫黑色的雾气，所过之处草木枯萎，连空气中的灵气都在迅速消散。更令人心悸的是，那雾气中隐约传来千万生灵的哀嚎，像是无数怨念被强行糅合在一起。
“是深渊浊气。” 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曾经的魔神王如今身着素袍，鬓角已染霜华，“没想到连封印都锁不住它们溢出。”
石天回头望着这位与自己共同守护新天数百年的老对手，当年被光剑贯穿的伤口处，此刻正渗出淡淡的黑气：“你的封印在松动？”
魔神王苦笑一声，抬手按住胸口：“不是我的封印，是天道本身的裂痕。当年巫妖大战撕裂的天地缝隙，其实一直连通着深渊。我们开辟新天时强行稳固空间，反而让裂痕在别处炸开了。”
话音未落，东方的洪荒边境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只见一道数十丈粗的浊气柱冲天而起，原本祥和的云海瞬间被染成墨色。有修士试图御剑冲过浊气，却在接触的刹那化作飞灰，连元神都没能逃出。
“召集所有长老。” 石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通知洪荒那边的玄都大法师，混沌这边让修罗王带队，我们在裂隙处汇合。”
当各族强者赶到东西两处裂隙时，景象已惨烈到令人窒息。西方的浊气形成了巨大的漩涡，不断吞噬着混沌能量；东方的裂隙中则爬出无数形态扭曲的怪物，它们没有实体，却能轻易撕裂修士的法宝，连魔神的肉身触碰到都会被腐蚀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这些是深渊滋生的虚魇。” 魔神王脸色凝重，挥手放出万千魔火，却只能让虚魇的动作迟滞片刻，“它们以生灵的恐惧为食，杀得越多滋生越快。”
石天祭出混沌罗盘，金色的光晕扩散开来，暂时逼退了浊气：“不能硬拼。玄都，麻烦你带人布下周天星斗阵，先用星辰之力稳住裂隙。修罗王，你率魔神布血河阵，护住后方的生灵。”
两道身影领命而去，玄都大法师踏剑升空，身后浮现出亿万星辰虚影；修罗王则化作一道血光，暗红色的河流环绕裂隙流淌，形成坚固的屏障。石天看着有条不紊的防线，心中却掠过一丝不安 —— 这些布置只能暂缓危机，若找不到源头，用不了三日，整个新天就会被浊气彻底吞噬。
深夜，石天独自坐在混沌之树的根部，指尖摩挲着混沌珠。这颗蕴含创世之力的宝珠此刻异常冰冷，内部流转的光华黯淡了许多。他想起白衣老者曾说过的话：“天地本就不全，裂痕亦是天道循环的一部分。强行弥补，只会招致更大的反噬。”
“在想什么？” 魔神王端着两碗灵液走来，将其中一碗递给他，“当年你说要让我看和平的景象，现在却要亲眼看着它毁灭，很讽刺吧？”
石天接过灵液，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却暖不了心底的寒意：“你知道深渊的源头？”
“知道一些。” 魔神王望着树洞里正在熟睡的孩童，那是洪荒龙族与魔族通婚生下的孩子，此刻正抱着一只毛茸茸的混沌兽，“深渊其实是盘古开天时，未能完全分化的混沌本源所化。那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无尽的虚无。”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当年我执着于征服洪荒，就是想集齐混沌三宝，用洪荒的灵气填满深渊。现在看来，那不过是自取灭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