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改”出营不久就折返回来虽有不解,可也不敢发问,只是微微行礼,就搬开了营门前的鹿角放行。
“嗯。”扮作阿改的惊蛰也不答话,入营的顺利在他的预料之中,走进营门,惊蛰不敢停步,抬眼扫视了一圈儿,就立刻往左手边的帐篷走去。
营寨不大,也就二百步见方,除了四角的岗哨,连巡逻的人都没有。里面七八个差不多样子的木质简易营房,靠南一侧的营房边还有一个露天的灶台,灶里还有火苗,灶上一口砂锅,好像是有军官想吃夜宵。
这营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若不是亲眼看见阿改走进走出,惊蛰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惊蛰走到东南角最大的一个营房门口,两个一看就武功不弱的司闻曹番子欠身施礼。惊蛰点了点头,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五六丈见方的营房内,二三十个铺盖整齐地沿着墙角排开,中间的两张桌子旁,十几个番子正借着烛光整理着自己的武器,有的给袖剑抹毒药,有的在往竹筒里灌药粉,还有的在用蜡烛的火头把寒光四射的匕首烧黑。
“参见大人!”番子们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行礼。
“嗯……”惊蛰假扮的阿改随便扫了两眼,沉声道:“早些休息,养好精神。”惊蛰把阿改的声音学的很像,但是也不敢多开口。
“是。”番子们恭敬施礼,目送惊蛰离开。
出了大营房,惊蛰就走向了离着最近的小营房,这个小营房看起来,也就只有刚才营房大小的四分之一,但是却比大营房高出二尺有余。
门前连守卫都没有,惊蛰直接推开了门,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高大的武士正将手里巨大的雕弓拉满,弓上搭着一支同样巨大的雕翎箭,箭头宛如匕首,寒光闪烁令人心寒,惊蛰维持着推开门的动作,眼睛盯着持弓的武士一动不动,因为此时武士的箭头,就指向自己的眉心。
持弓武士身着简易皮甲,腰间一条虎纹板带,虎背蜂腰臂长如猿,头戴一个荆条做的发箍,看起来像是一个草原上的胡人猎手。
胡人武士的双臂稳得很,半人多高的大弓被他拉成满月,瞄准惊蛰的眉心整整十个呼吸,箭尖依然纹丝不动,而这十个呼吸也把惊蛰逼得有些抓狂。
看到箭尖的那一刻他先是一惊,然后借着屋中烛光看向胡人武士的脸,胡人武士面带微笑,眼中含着戏谑,但是二人目光碰撞之后,惊蛰又在其中感受到了疯狂的杀意,这究竟是朋友之间的玩笑?还是武士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此人能在这司闻曹的营寨里,单独占据一个营房可见地位不低,自己一个人能不能降得住他?打不过的话怎么跑……惊蛰的脑子里飞快闪过这些想法的同时,脸上学着这胡人武士做出了嘲讽戏谑的表情,不管怎样,先硬着头皮演着戏再说。
惊蛰被箭尖逼得已经快绷不住准备拼命的时候,胡人武士突然嘿嘿笑了两声放下弓箭,“几年不见,你这个白的还是这么不经逗,不像灰的,怎么开玩笑都不生气。”
“嘁……”惊蛰听不明白胡人武士在说什么,只能冷着脸哼了一声,看来暂时算是糊弄过去了,惊蛰心中稍微松了口气,顺势关上了门走进房中。
胡人武士的营房布置颇具草原习气,铺盖下面垫了很厚的干草,墙上挂着狼牙的项链,靠窗的位置,则用木架挂着一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盔甲,与惊蛰料想中胡人武士的地位极其的不相符。
“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想我了?”胡人武士给惊蛰倒了碗粗茶,咧嘴笑道。
“想你?”惊蛰的脸上保持着戏谑,反问道:“你会想我么?”
“怎么不会?”胡人武士笑道:“我回天山老家部落招兵这几年,可想死你们了,尤其是想兰大人做的菜。”
“嘴馋就说嘴馋。”惊蛰笑着回答道。
“你穿这身看着是真他妈别扭,还是那身白衣服好啊,大老远看去跟个小娘们儿似的。”胡人武士眯眼笑道。
“哼……”惊蛰假装生气,站起身来就走。“哎,这就走啊?”胡人武士有些意外,“再坐一会儿啊,我还不困呢。”
“你自己坐吧。”惊蛰头也不回地带上了门,刚才那几句话很明显,这个胡人武士与阿改相熟,再聊几句没准儿就露馅儿了,还是赶紧撤的好。
随后的几个营房都与惊蛰第一个见到的大体相同,里面都是司闻曹的番子,还有一些空着的小营房,锁着门,惊蛰没能进去。还没探查的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