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过去了,也就落得了现如今这么个结果。
这五年里,路知行没有一天是不后悔的,没有一天是不自责的。
薛宴辞不是普通姑娘,路知行见她第一面,就知道的。她的人生天地是广阔的,是无垠的,哪怕有一天登高跌重了,也无所谓,只要体验过了,就是了。
可他做了什么?求着她结婚,求着她生孩子,硬生生地将她从工作岗位逼回家里。
是路知行亲手毁了自己最爱的姑娘的前途,这不是爱,这是禁锢,是毁灭。
“人生是单向的,我从没觉得自己这一生里有哪些选择是错误的,是不慎重的。”
“人人都会因为某个结果而去回溯当年的选择,去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做错了,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努力。”
“没这个必要的。”
“知行,与你相爱,和你结婚,和你生孩子,选择回北京都是我自己的事儿,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与之对应的是,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感激你从没有离开过我,一直都留在我身边,陪着我做了很多的事。”
“老公,别再去想这些了。”
薛宴辞起身下床,站在卧室门口等了路知行好久,他也没过来。
薛宴辞不太确定自己刚刚这一番话是否能真的安慰到他,但确实也是她所有的肺腑之言了。
路知行不好哄,不好说服,薛宴辞是知道的,可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不可能因为他不高兴,自己就不退出项目组;更不可能因为他不满意,就不给三个孩子办护照;更不可能因为他闹脾气,就允许他和孩子留在自己身边。
交接过程是否会出现意外,是否会有别的坎坷,是否会有新的筹码被抬上桌面,因而进行新的谈判,薛宴辞拿不准。
这为期一个月的交接,将魏黎、叶知行和三个孩子都送到国外去,送到爸妈身边去,是唯一能够令薛宴辞安心的做法了。
薛宴辞独自出了卧室,穿过起居室,将门关好,穿过长长的走廊,到达书房。她多想这段路,路知行可以站在自己身旁,与自己牵手一同走过,可他此时还在卧室床上闹脾气,在流眼泪。
四零四这个项目,何止是路知行感到惋惜,薛宴辞坐在谈判桌上,看到交接文件的那一刻,她比谁都更心痛。
嘉峪关不同于别的其他地方,这个地方看似荣耀,却是个无比闭塞的小城,没有人愿意在这里长久耕耘,也没有人愿意拿出五年到这里做点儿事。
四零四具备再次荣耀、再次奉献的能力,可在一场接一场地改革、转制之后,很多人早就没了心气,没了想要做研发、做实事的想法,整日里就是晒太阳、看报纸、写总结、作报告。
这五年里好不容易让大家有了点儿精神气,可这一交接,等这个阶段的成果被公布后,项目就结束了,使命就完成了。不会再去开发周边,更不会再去立项,一切也就都结束了。
嘉峪关、四零四,又会恢复黄沙漫天的景象了。
薛宴辞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本她看了七年的书,姥爷杜仁礼的手记。想要转头起身时,却看到立在身后的爱人、丈夫,“老公,带大伯母和三个孩子去柏林吧,根据姥爷的手记去选选叶家新公司的地址,去看看姥爷标记过的这些地方。”
“爸妈这段时间都住在二哥汉堡市的家里,你们过去也都住在二哥家里。这样讨论事情也方便,爸妈也特别想咱家这三个孩子。”
路知行气性特别大,“大伯母、孩子可以住二哥家里,但我不住。”
“姑娘还不到十四岁,嘉硕七岁,嘉盛才三岁多一点儿,需要父母陪伴的。”薛宴辞低着头说一句,试图通过自己的委屈,孩子的年龄说服路知行。
“媳妇儿,我真不想住二哥家。”
薛宴辞抬起头,拉路知行坐到沙发上,靠在他肩头,贴在他耳后,“老公,我相信你。”
“那我也不要,我讨厌陈雨欣这个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要在一个饭桌上吃饭,我受不了。”
“知行,改改你这个想法。”
“改不了!”路知行很是倔强,强行压薛宴辞到身下,红着眼睛,“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和陈雨欣同住一个屋檐下。”
薛宴辞昂起头,双手攀在路知行脖颈上,“老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