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半,叶嘉硕困了,薛宴辞带着洗澡,哄睡,抱去送给大伯母魏黎。
十点,叶嘉念写完所有作业,路知行挨个检查一遍,签好家长名字,收进书包。薛宴辞才带着女儿洗澡,又读了两章《新名字的故事》,叶嘉念才睡着。
十一点,路知行挽着薛宴辞走进衣帽间,为对方挑选明天要穿的衣服和配饰;十一点半,开始每天的沉溺;十二点半,洗过澡的薛宴辞累极了,窝在路知行怀里小憩。
只要没有工作的晚上,大多都是这样的流程,日复一日,乐此不疲。但今天不一样,路知行还是想再问一问去三峡大坝参观的事,更想问一问薛宴辞是在哪报的名。
因着工作原因,也为了安全。路知行带两个孩子出门,从不会报旅游团,更不会请导游。所有会用到的知识,他都是提前半个月系统地学习一遍,出门前两天,再巩固加深一番,就足以讲给两个孩子听了。
“醒醒?”
“老公,明天再聊。”薛宴辞小声小气地,“今天太累了。”
路知行并不听她解释,今天只一个小时,况且她还是被取悦的那个,有什么好累的?
“别装了,我跟你说正经事呢。”路知行推一推怀里的人。
“单位职工的疗养学习团,每月都会有一次,每次都是去不同的地方。”
“四月三十号上午十点从北京出发,五月三号中午结束后自行安排。吃住都在三峡工程基地,一个家庭一套房。”
“您媳妇儿级别高,您和您女儿、儿子,能住江景房。”
“会有三峡大坝的设计工程师、建造工程师、养护工程师、规划工程师等等一系列在一线工作的专业人员给你们当讲解。”
“最重要的是,能够进入控制室和船舶起重室亲眼观看整个机械运动。”
薛宴辞拿捏着腔调,用她一贯地讲话风格,将上述信息塞进路知行脑子,又稍稍喘口气,“汇报完毕,领导您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好姑娘,你过来吗?”路知行还是无比期待一家四口,能够一起休假疗养。
这种活动其实特别好,会展现出生活的另一面,更会折射出社会的另一面。会合理合法地展现出什么是等级、什么是特供、什么是特权、什么是命令、什么又是服从。
上一次休假疗养去的是烟台的养马岛,那时候还没有叶嘉硕,路知行和薛宴辞也是刚刚和好如初,一家三口都特别开心。
“不去,四月三十号、五月一号我在武昌有出差。二号上午我要和陈礼、陈临回武汉,去冷记买酱板鸭和鸭肠,晚上要去丹青宴吃饭,没空儿。”
路知行揶揄她一句,“薛宴辞,你才是个小没良心的。”
薛宴辞并没答话,她在想陈青要老爷子交代下来的任务,虽然十分荒谬,但该办还是得办。不过,更重要的是,该怎样才能说服陈青要放弃必须要给陈临寻门亲事的想法。
“和我们一起的有几家?都是什么职级?”路知行问一句。
薛宴辞很是敷衍,“不知道。”
陈临是陈家最小的女儿,自然也是陈家最宝贝的一个。可谈恋爱、结婚这事,也应该讲究个民主,讲究个自愿,哪能强迫呢?
“媳妇儿,我没跟你开玩笑。”路知行一板一眼地,“咱姑娘八岁了,是个大姑娘了,说话会有分寸。可咱儿子才三岁多,话还那么多,他万一讲错话会很麻烦的。”
“叶嘉硕想要读国防科技大学,就必须要从现在开始接受训练,知道自己的角色,还有与角色相适应的心态、身份。”
“只有经过十三年磨砺,才会让他在站上舞台的那一刻,熠熠生辉,清润通透。”
路知行一把从怀里将薛宴辞捞到面前,“媳妇儿,你给我安排的这一趟学习,可不简单呐!”
“谁让叶嘉硕是你儿子,你是他爸爸。”薛宴辞眨眨眼睛,“叶先生,辛苦你了。”
路知行翻个白眼,“叶太太,叶嘉硕也是你儿子,你也是他妈妈。”
薛宴辞随口编个谎言,“我不方便。”
“别装了,叶太太,你就是想在这件事上偷懒,你就是想......”
“胡说八道,我要真去了,叶嘉硕的路就该走偏了。”薛宴辞这次真没说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