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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行注意到自己失态了,赶忙换上道歉的态度,“如果吵架能解决问题,我愿意和你吵架。”
从半北藕榭到姜哲的医院,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就这二十分钟,薛宴辞也能一秒不让的开一个线上会。
她说好要休年假,要休病假。除了人在家里,其他的事情,一点儿都没落下。
“知行来了啊。”
路知行迎上前去,同姜哲握手,“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姜哲是薛宴辞在天津大学同系,神经心理学专业的高年级同学,也是她其中一个室友的丈夫。
当年路知行将薛宴辞推上风口浪尖,一时成为很多人的饭后谈资。姜哲曾和她的室友多次到理学院找路知行要说法,要他公开向薛宴辞道歉。
那时候,路知行只是一个劲儿地道歉,却从不说原因。
后来薛宴辞回国知道这件事后,出资建了这家医院给姜哲夫妇,同样也送她的室友马思思去香港读了应用心理学硕士。
这家医院也同样是薛宴辞的私人诊所。
“你看着薛宴辞,就这一片,不要给她多吃,睡不着也不要多给。”
路知行接过姜哲递来的药,看看药盒上的名字,艾司唑仑。第二类精神药品管控。
“你看好她,我先走了。”
“知行,不送送我?”姜哲一句话将路知行拉回现实,随着他出了病房门,来到走廊。
“薛宴辞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差到极点了,这一片药大概能让她睡四小时,就会醒。”
“还有件事,她在这儿的几个月,有两次睡着了说过你的名字,醒了之后哭过一会儿,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路知行捏紧药盒,“几个月?”
“从两年前开始偶尔过来,到最近半年几乎每天都会来吧。”姜哲望着天花板想了又想,十分确定,“薛宴辞近五个月是每天都来的。”
薛宴辞已经病了两年。从出事之后,她就病了。
自己竟然不知道?
爷爷提醒过自己了,爷爷说过宴辞是喜欢自己的,也是爱自己的,她只是生病了。爷爷还说过要看好宴辞,不能让她伤到叶嘉念,她会承受不住。
是自己没有明白爷爷的话,是自己害宴辞生了病,是自己逼得她有了睡眠障碍,是自己逼得她开始试探女儿。
如今的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可自己又做了什么?今天上午还在超市门口要求她不要试探女儿,还笃定她疯了。一小时前还在家门口同她对峙,逼得她又要吵架。
路知行望着长长的走廊,只自己头顶亮着一盏灯,应该在此悬一把利剑的。
如果爷爷还在,就好了。
爷爷说过,如果敢伤害小辞,会要了自己的命。
薛宴辞服过药不足两分钟,就接到了陈礼的电话。没说三句话,就从床上起来穿鞋、穿外套,奔着门外走。
“你刚吃过药。”路知行伸手拦了薛宴辞一下,但被她甩开了。
薛宴辞反复刷新打车软件,没有人接单,加了两次价,也还是没有人接单,转头朝路知行伸出手,“车钥匙给我。”
“薛宴辞,你是不想活了吗?”
“给我。”她又重复一遍。
“这十三年,你就不能听我一次话吗?”
“这十三年,我没听过你的话?”
“我十九岁,你说你要和我谈恋爱,要照顾我,我听了;我二十六岁,你说你要请我做你的公主,同你结婚,我答应了;我二十七岁,你说你想做爸爸,想要有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我生了女儿;我三十二岁,你说你想我最后亲你一次,我也答应了。”
“十三年,我没听过你的话?”
“我就是因为听你的话,才成了现在这般。”
“我听了你所有的话,其他人的话,我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你现在跟我说,我不听你路知行的话,是吗?”
“我十九岁,爷爷让我和你分开,我没听;我二十六岁,大哥说你不是良配,我不信,大伯不同意我和你结婚,我不管不顾;我二十七岁,妈妈说晚几年再要孩子也可以,我拒绝了。”
薛宴辞的每一个字都如神谕一般砸在路知行耳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