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的连队军官低声咒骂,连负责督战、手持托卡列夫或纳甘手枪、专门射杀逃兵的政治委员们,也在一波又一波的尸山血海中陷入动摇。
他们在心底嘶问:——
“这场战斗,到底有什么意义?”
为了区区一座城市,就要把数十万士兵送进地狱,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若真是为了守护祖国,也许他们不会有这样的怀疑。可这一次,他们是在异国的土地上,是侵略者。
战争为何需要名义?——这便是答案。
无名的战争,没有信念,没有荣光。它只会让士兵的肩头愈发沉重。
“嘻......嘻嘻嘻......不要了,我不想死!”
随着时间推移,苏联北方面军的士兵们无论身心都被彻底摧毁。
库里克仍执迷于攻陷维堡的妄想,却只会不断将部队分批投进死亡漩涡。那些疲惫不堪的士兵,在每次突击后都祈祷,只求这场地狱能早一点结束。
“斯大林同志,北方面军的损失已经远远超出总司令部的预期。请下令停止攻击吧!”
“......”
面对参谋总长沙波什尼科夫的恳求,斯大林久久沉默。
他当然知道,维堡攻势的伤亡数字触目惊心。哪怕库里克虚报“尚能坚持”,斯大林那双惯于掌控一切的眼睛,仍能看出真相。
“......再观察一阵。”
他最终只是这么说。
若此刻放弃进攻,那么寄托于维堡的“战局反转”便化为泡影。法国的沦陷让他焦躁,而对胜利的渴望又使他无法后退。
哪怕代价是无数苏联士兵的生命。
在他看来,一个人的死是悲剧,一百万人的死只是统计。
“那至少也该换掉库里克吧。他不仅擅自调动列宁格勒守军,连北方面军的将领和政治委员都一致认为再让他指挥下去会出大问题。”
“再给库里克一周时间吧。如果一周后仍无进展,就照你说的,撤他的职。”
斯大林仍旧犹豫,心底那点对库里克的旧情让他迟疑不决。
“......一周,只要再撑一周。”
沙波什尼科夫暗暗叹息。既然最高领袖已开口,他也只能敬礼离去,祈祷那“一周”的时间能快点过去。
“报告,莫德尔将军!增援部队全部到位!”
“很好,诸位。防御的时代已经结束。现在——轮到我们反击了。”
然而,沙波什尼科夫和斯大林都未曾料到。
当库里克还在让士兵们徒然送死之际,维堡另一侧的德军将领,“防御之狮”莫德尔,已完成所有准备,正磨刀霍霍地等待着反攻的时刻。
......
“我,中将莫德尔,向全体盟军部队传令——‘维纳莫宁(V?in?m?inen)行动’现在开始!”
“是,长官!”
1936年7月30日。苏军依旧如往常一样,正对维普里发动着一轮又一轮的冲锋。
然而就在这一刻,伴随着莫德尔那低沉的命令声,原本稳固如铁的盟军防线忽然翻涌起来,犹如冰原下苏醒的巨兽,轰然向前推进。
“科、科、科涅夫同志!不好了!”
“又出什么事?库里克那蠢货又闯祸了?”
“某种意义上......算是吧。不,不是那个问题!盟军在全线由守转攻,在整个芬兰发起反击了!”
“什么?!”
在副官的报告声中,科涅夫猛地从床上弹起,额头渗出冷汗。他原本因为多次劝阻无效、被库里克下令禁足,正郁闷地躲在帐中。
他早就担心过盟军会反攻,但没想到,竟然是全芬兰范围的反攻。
以目前芬兰境内盟军的人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难不成......他们增兵了?”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在他们拼命往维普里狂攻的这段时间,德国人暗中一点点增援兵力,那么现在发动反攻也就解释得通了。
而若果真如此,那就意味着盟军从一开始就预谋了这一切。
“该死的莫德尔!该死的曼纳海姆!还有那该死的库里克!全是陷阱!”
所谓的“盟军反攻失败”、北方面军追击盟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