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骞没有下车,他注视着袁茵,当袁茵的背景被路灯一次次拉长,他眼前突然有了薄雾,月亮此时在迷雾中收敛了光芒,那个纤瘦的身形也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徒留一片昏黄的光晕。
手臂上突然被水打湿,徐子骞猛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一脸的泪。
袁茵下车的地方其实离袁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他忙碌一天。此时徒步回去,一定会很累。可是徐子骞也明白,即便他追上去,怕也是无济于事。
但是为了确保袁茵的安全,他给张伯打了电话,让他出来接一下袁茵。并交代张伯嘱咐袁茵一定要泡泡脚,好好休息。
后来张伯给他回到电话,告诉她袁茵安全到家,他才放心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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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盛意还在书房里看书,上了年纪,难以入睡,就算躺在**,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晚饭,盛馨没有下楼吃饭,作为父亲,盛意知道她此时不想见任何人。
那样的照片赫然出现在全恒城人的面前,哪怕很多人明知道她是假的,可又有几人不会对此事评头论足呢?
吃过晚饭,盛意特意敲响了盛馨的房间。
盛馨红着一双眼睛,躲在被子里,闷声说道:“别来打扰我,我谁都不见!”
“馨儿,是爸爸!”盛意拄着杖,站在盛馨房门前:“把门打开,爸爸有话跟你说。”
“爸,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盛馨说着又哽咽起来。
“馨儿!”盛意慈父的声音再次响起:“放心吧,那些新闻,明天就会被删除,这件事会过去的!”
“明天?”盛馨满腹疑惑,“怎么会?”
说着,盛馨赶忙下床去开了门,看见站在门外的盛意,更觉委屈,眼泪扑簌簌的如雨而下。
“馨儿...”盛意苦笑了一下:“别怕,有爸爸在,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爸,屋里说!”待盛意走进来,盛馨又迫不及待的问:“您去找徐子骞了吗?爸,您别去找他,他若是对我还有一丝情谊,也不会这样羞辱我。”
盛意摇摇头,“我没去找他。徐子骞是什么样的人,爸爸比你清楚,可是他也有软肋不是吗?”说到这里,盛意得意的笑了:“有软肋,我就有对付他的办法。”
“你是说袁茵?”
盛馨蹙眉,脑海里回想的全然是今天早上在徐子骞办公室里他是如何为了袁茵而鄙夷她的,现在想来,她到真该谢谢徐子骞的坦诚,做坏事都会那么理直气壮,再加上有钱有权,有颜深情,也怪不得恒城的未婚女子都对他趋之若鹜了。
可清高如她,不也早在五年前就倾心于他了吗?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第一次爱情就如飞蛾扑火,直到被伤的头破血流,她才理解,不被爱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馨儿!”盛意喊自己的女儿:“你早些休息,今晚,怕是一个不眠之夜,或许会有不速之客!”
说完,盛意离开!
从盛馨房间里出来,他便一直等候在书房,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他要等的人还没有来,摘掉花镜,把书签夹好,盛意起身打算回房间休息。
就在此时,门铃响了。
盛意仅克制了几秒钟,但笑容终究还是溢满了脸庞,他疾步走出书房,喊佣人去开门。他则来到客厅,坐定后,盖了一条毛毯在自己的双腿上。
几秒种后,徐子骞在佣人的引领下来到客厅。盛意此时微微闭目,靠在沙发上,有些困顿难捱的样子。
徐子骞也丝毫没有客气,解开西装的唯一一颗扣子,往后甩了衣摆,顺势坐到一张单人沙发上。
“盛董久等了!”
盛意微微睁开双眸,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徐子骞。但毕竟是商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老狐狸,只是一瞬,他便收起惊诧,淡定反问徐子骞:“徐总这是何意?”
“明人不说暗话,深更半夜的,谈完要回去休息的,盛董也就不要在跟我打哈哈了。您在阿茵面前说了那些话,不就是希望我能亲自来解决事情吗?”徐子骞直奔主题:“说吧,费尽心机的见我,想要干什么?”
盛意却不以为然,“徐总这话我越发听不懂了,我费尽心机?徐总该不会误会我老头子了吧。”
“误会?”徐子骞侧歪着头冷冷的看着盛意,眼眸冰冷不温,犹如寒潭:“盛意,不要挑战我耐心。如果不是看在你是长辈,刚刚进屋来,我定会要你好看,敢在我和阿茵之间挑拨离间,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是的,徐子骞俨然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所有的耐性全都给了袁茵,对于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他看都不想看一眼。
但盛意是吃准了袁茵就是徐子骞的软肋,他主动上门找袁茵,表面上拜托她为盛馨求情,但是盛意是谁,他早就看出来,袁茵对袁明远五年前出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他才借此离间她和徐子骞之间的关系,看来,收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