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锦绣院,张姨娘直接跑到李源的慕云居去了。
李源正在室内换衣裳,他此时刚从外面回来。
算盘去大厨房给他端晚膳。
张姨娘面色不善,直接进了里间。
“姨娘?您怎么过来了?”
李源刚系好衣带,一回头,张姨娘一脸怒意地出现在他面前。
“你这个让人不省心的,我当时担惊受怕地把你生下来,不求你回报我,可是你这小子,居然自断后路,你不读书暂且先不说,为何要去给老夫人说你要娶段熙禾?她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嫁给你做正妻?”
张姨娘越说越生气,她愤恨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里带着浓浓的不甘。
眼见张姨娘情绪激动,李源只好先安抚她。
桌上放着茶壶,李源走过去给张姨娘倒了一杯茶。
“姨娘,切莫动气。”他把茶杯递给张姨娘。
张姨娘正在气头上,坐在一边的圈椅上不接。
李源只好放在她手边,劝解道:“姨娘,您是我的亲娘,如今儿子每日都过得很充实,虽说奔波劳累,但是心里是高兴的,这样的日子我很满意。”
李源在另一边的圈椅坐下,继续道:“我是个庶子,又对读书不感兴趣。
我知道姨娘您想让我走仕途,目的是不再让旁人看不起。
可是儿子我不是读书那块料,与其在科举上浪费时间,不如赚取钱财,这对我来说未尝不可。”
“外面现在是什么世道你不知道?重农抑商是常态,哪个商人不是见到做官的都卑躬屈膝点头哈腰的,这些你难道看不到?
你做商人开心,可是你想过姨娘我吗?
在这府里做小妾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才能扬眉吐气一回?”
越说越委屈,张姨娘居然拿着帕子抹起了眼泪。
“你父亲不喜我,我在府里卑躬屈膝,鞠躬尽瘁十几年,才换来如今的日子。
现如今你存心不想让姨娘舒坦,你究竟是不是我儿子!”
李源说的话张姨娘一点听不进去,弄得李源也有些烦躁。
他蹙着眉,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姨娘在府里这么些年,祖母对你不错,把管家大权交给你。
夫人大气,更不曾为难姨娘分毫。
可是姨娘您呢?管这个家当真问心无愧?”
“你什么意思!”
许是很少听见李源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张姨娘瞪着自己的儿子。
“还要我说明白?那京郊的庄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那京郊的庄子,张姨娘登时一脸心虚。
她不敢跟李源对视,说话时也带了一丝心虚:“什么?什么京郊的庄子,你在说什么胡话,那账本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的。”
“姨娘不是问算盘我脸上的伤是如何来的?就是我混进去探查究竟,被里面的人打的。
那庄子哪里还是什么农庄,根本就是个黑赌坊。
这要是被官府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您知道吗!”
被自己的亲儿子头一次这么质问,张姨娘心虚到极点。
奈何钱已经拿了,地契也签了,她也只能打死不认。
“你是我肚子爬出来的,不向着我,居然还指责我,你个不孝子,早知道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此话一出,母子二人皆沉默了。
这话说得有些过分,李源沉着脸,也不愿再与她多说。
“关于我的亲事,您就不用再费心了,老夫人已经答应于我,我只希望您以后见到我未来的妻子,可以态度好些,”
他了解自己姨娘的性情,他要娶段熙禾,张姨娘肯定不愿意,势必会去找段熙禾的麻烦,他要杜绝这些。
“你,你,这件事我不答应!
就算老夫人答应了,我也不认她是我的儿媳妇。
你就不要再想了,关于你的亲事我自有安排。”
李源这边还在跟张姨娘纠结这件事,那边李聿今晚心情也十分憋闷。
短短这一日,沈沚阮先是做了她的妹妹,再被赐婚给贤王。
李聿心里那未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埋在了心底。
他踏着月色,在自己的院子里踱步。
看着天上皎洁的月光,李聿满心的愁绪无处宣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