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灯火通明。
县衙上下一众,在得知平乡成了泄洪点后,皆是愤慨。
可当他们看到那张文书后,便知晓愤慨也是无用,只能是无能狂怒罢了。
良久,坐于堂前的孙县令面无表情,冲着众人挥了挥手:“都散了吧,回去好好歇歇,监督砸堤泄洪的官员数日内便到了。”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长叹一声,默默离去。
而孙县令则是脱下乌纱帽,端正的摆在了桌上后,便大步走出县衙,走进了雨幕之中。
一路行至缘妙阁门前的他,早已浑身湿透。
未曾叩门,孙县令便站在门前躬身道:“洛先生!孙某人往昔自认万般皆下等,唯有读书高。”
“甚至视洛先生这般通玄术之人,为旁门左道......”
“如今想来,甚是可笑!”
“纸上谈兵,做不好官,没办法既要遵守朝廷旨意,又维系百姓......”
“故此,孙某今恳求洛先生,让我再问一次事......某实在是不甘让平乡县的百姓横遭此祸......”
“此后,我定辞官不做,将位置留给有本事的人来接手......”
说话间,孙县令双膝一弯,就要朝缘妙阁的方向跪下。
然,一股无形之力托住了他,让他怎么也跪不下去。
吱吖~
院门大开,洛尘从门后走出。
令孙县令惊奇的是,当洛尘来到他身前后,雨明明还在下,却是怎么也落不到他身上。
同一时刻,他身上的衣裳,发丝,皆是干燥蓬松了起来!
“孙县令,水患我可以解决,无需砸堤。”
“但你可曾知晓,若是将洪水引到淄城县,其实是最好的。”
“百姓不会伤亡,田地屋宅损伤也顶多不过数千两银子。”
“相比于让洪水到平乡的损失,可谓是少之又少了......”
说到这,洛尘顿了顿,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朝廷的文书已经下来,我一个小小的县令,无力改之。”
“我想过抗旨,可代价不光会是我一人承受,而是整个平乡县......”
孙县令垂下头,嗤笑道:“什么也做不好...百无一用是书生,说得就是我这样的人......”
“行了。”洛尘摆摆手:“今夜之后,洪水退去,拨云见日......可日后总有我不在或赶不及的时候。”
“那时,再遇此类之事,你又当如何处置?”
孙县令思索片刻,应道:“不消下次,这一次过后,我便上各县,再到应天府,挨个骂娘!”
没想到这般答复,洛尘不由得发笑:“不怕被穿小鞋?”
“怕个屁!老子这些年干活不少,受苦最多。”
“骂完他们,他们要是敢还嘴,老子就上京告御状去!”
瞧着孙县令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洛尘笑应道:“看来平乡要出一位铁齿铜牙孙县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