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狡黠笑道:“你虽然不怕死,但死有多种,你选择哪一种?”
映天呵呵一笑:“我选择死得有价值,这不是你经常提醒我的话吗?”
二皇子脸不红心不跳:“我这个人心软善良,听听你的意见也无妨。说吧,怎么才叫死得其所?”
映天指着断头台上的三十多人:“放了他们,我任由你们处置。”
“不行!”太子硬着脖子不同意,二皇子却大手一挥:“松绑!”
“你……”太子正要斥责,二皇子向他眨眼道:“别忘了父皇的话。”
他掏出玉瓶,径直抛了过去:“唐映天,我们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你必须服下这粒丹药。”
映天看了看玉瓶中的彩色圆球,哀叹道:“今日必定凶多吉少啊。”
他虽然相信自己身体的抗毒能力,但在认出海皇丹之后感到忐忑不定。
纵然如此,他也从容地打开玉瓶,向断头台上的侍卫军喝道:“放了他们!”
众官兵见二皇子挥了挥手,只得放任三十多人向刑场的一个出口跑去。
映天见他们跑远,毅然决然地将海皇丹吞进肚里。
哪知道下一刻风云突变,姬鹏举向远处大吼一声:“放箭!”
只听一阵“嗖嗖”声,雨点般的箭矢无情地射向苏晴雯等人,对面的路口还突现大量手持兵刃的强者。
跑在最前面的几人被直接砍翻在地,拖后的的二十多人也被长箭夺去了性命。
映天双眼猩红,厉喝一声闪身过去。
他刚跃至苏晴雯旁边时,却感觉身子疲软无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就在他即将倒地之时,眼睁睁地看着几支利箭再次洞穿晴雯姐弟,也看见一头巨鹰呼啸而过,疾速将两人抓向空中。
更多的箭矢射向半空,却无力地掉头坠落下来。
原来,已变身为巨鹰的罗兰想救出唐映天,却被利箭阻挡,只能掠向晴雯姐弟俩,将他们带出这个凶险之地。
映天狂吐几口鲜血,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他紧咬牙关,努力保持一丝清醒,却无法调用内气。
海皇丹的毒性太强,他即使有钢铁般的身体也不能抵挡。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料想到这个结果,只叹自己低估了对手的卑鄙无耻和蛇蝎心肠。
这时,天空中电闪雷鸣,雨点如注。顷刻间,刑场周围已是一片朦胧悲凉的世界。
映天看见几个模糊的身影走到自己身旁,还隐隐听见太子“动手”的尖叫声。
接下来,一阵剧痛传遍全身,一枚冷冰冰的利器插入自己的丹田,还疯狂地搅动了一番。
他的脑袋钻心疼痛,跟着双眼一黑,“嘭”的一声匍匐在地上,溅起的泥水迸向四方。
不远处的叶剑升咬紧牙根,却无能为力。他长嘘一口气,痛苦地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刑场周围的民众大多散去,只有少数人呆呆地望着伏在泥水中的唐映天。
他们的眼中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只有那阵阵狂风在述说着愁悲。
过了一会儿,一辆骥车缓缓驶过。
在户部履新的张柏瀚泪流满面,小心翼翼地掀开车帘,远远地看向众多强者围住的地方,又催促车夫驾车离去。
“兄弟,我如果暴露后不管受到何种遭遇,你千万要与我远离。因为,你是我坚持下去的希望。”
映天的话久久萦绕在柏瀚的心间,伴随着车外的狂风暴雨,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哭泣。
第二天,带伤的罗兰终于返回兽都。
她没有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与众人,只向正在集结兵力的兽王透露了实情。
“妮儿被他们关押,贤婿也惨遭不幸,我必须对人皇老儿诉诸武力。”霍顿怒不可遏。
罗兰非常担心:“大王,如果我们攻打人族,公主殿下的性命堪忧啊。”
王后克莱依冷哼一声:“无妨,宇文轶辰那狗东西断不敢下此毒手。”
翌日,在灵兽阁阁主元鹏展的主持下,大家将逝去的苏晴雯姐弟俩安葬在山水之间。
在人族皇城的刑场边,唐映天在泥水里已“暴尸”三天三夜。
没有人敢来收尸,因为还有侍卫军在附近巡逻看守,一些便衣强者也隐藏在大街小巷之中。
这天傍晚,绝大多数官兵终于撤离,远处的便衣也少了很多。
武者仍然是他们检查的重点对象,附近来往的凡人却能畅行无阻。
三更时分,一个黑影探出头来,麻溜地将唐映天装入大袋之中,又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走出一家店铺的两位便衣强者相视而笑,一人小声说:“我们能交差吗?”
另一人颠了颠手中的灵石袋子:“没事,他不死也是一个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