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小姐聘为绣艺师傅,是下了定金、过了明路的。林小姐八月就要出嫁,嫁的乃是文司农家的公子,文家与宫里的关系,王大人您是知道的。此时若寻不回人,林小姐那边无法交代,只怕……会惊动文家,甚至传到宫里,到时候你我脸上都不好看。”
京兆尹王大人一听“吏部尚书”“文家”“宫里”,心里立刻咯噔一下,这牵扯可不小!
他脸上堆起笑,连忙道:“严大人放心,此等恶劣案件,本官一定全力协查!这就立案,这就派人去查!”
他正要吩咐下属,旁边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的属官却悄悄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王大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精彩,他看了严明一眼,清了清嗓子,对那属官道:“既然此事与严大人所报案件可能有关,你但说无妨,不必隐瞒。”
那属官这才转向严明,躬身行礼,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回严大人,方才下官正准备登记昨日的人口备案,发现……发现定远侯府的管家,昨日下午确实来过,拿了五张按了手印的白契,说是有一家五口自愿卖身入府为奴。当时……当时经办的小吏见是侯府的人,又……又得了一些茶水钱,便没有细究,直接给盖了官印,转成了红契。”
“下官方才核对,发现其中一张契约上写的名字,正是……曾巧姑。不知是否就是大人您要找的人?”
京兆尹王大人脸上顿时露出尴尬无比的笑容,连忙打圆场,亲自将严明请到内室,压低声音道:“严老弟,你看这事闹的……确是下面的人不按章程办事,糊涂!哥哥我监管不力,向你赔罪了!只是……定远侯府那边,毕竟牵扯到即将参选的徐大小姐,这……这要是闹开了,大家脸上都无光。你看,能否通融一二?彼此留个面子,日后在朝堂上,也好相见不是?”
严明心中冷笑,果然如此!徐家动作真快,连“合法”身份都急着给套上了。
他面上却不显,沉吟片刻,道:“王大人,此事性质恶劣,强掳良民,逼良为奴,证据确凿。本官既已接手,断无徇私枉法之理。”
他话锋一转,看着王大人瞬间垮下去的脸色,继续道:“不过……人,我必须立刻带走审查!这份卖身契的副本,本官也要拿走作为证据,相关经办人员的口供,必须记录在案,一个不能少!至于后续如何定性与上报……且看他定远侯府的态度如何了。若他们识相,本官或可在文书上,稍作斟酌。”
王大人见他态度坚决,但话里留了余地,知道这已是最好结果,只得苦笑着点头应下,命人将那份刚刚备案的卖身契副本取出,并让昨日经办的小吏老老实实录了口供。
拿到这关键证据,严明不再耽搁,立刻点齐一队精干的大理寺衙役,带着副本和口供,气势汹汹地直奔定远侯府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