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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照做,我们西院全家都要死啊!”
沈澄葭静静地看着他,又是一阵压抑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她微微喘息着,声音带着浓浓的病气与无奈:“大伯……我如今自身难保,为了替你向母亲求情,拖着这病体来此……已是尽了全力。”
她抬眸,水光潋滟的眼中带着一丝哀戚,“白党势大,连陛下都要顾忌三分。
你若不肯在这供状上签字画押,留下白党胁迫你的实证,我……我拿什么去为你周旋?只怕届时,我也无力回天了……”
她的话语,配合着那副弱不禁风、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的病容,极大地降低了沈山的警惕。
他看着她那比自己还凄惨几分的模样,心中那点疑虑瞬间被求生的欲望淹没。
“签了它,”
沈澄葭示意,严明立刻展开那份墨迹未干的供状,“将白鸿渐、张原铭如何威逼利诱你构陷忠良的经过,原原本本写下来。
画押。”
她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你画押,我或许能设法,保你一命。”
“活命”
这个词,如同最后一根稻草。
沈山几乎是抢过笔,手指颤抖着,在那决定命运的供状上,歪歪扭扭地签下名字,狠狠按上了鲜红的手印。
“好了!
我画了!
葭儿,你答应我的,你要救我!
你一定要救我!”
他急切地望着她,眼中满是乞求。
沈澄葭仔细收起那份墨迹未干的供状,不再多看沈山一眼,仿佛他已然是个死人。
她拢了拢斗篷,转身便向牢外走去,步履看似虚浮,却带着决绝。
见她一言不就要离开,沈山心中刚升起的一点希望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吞噬!
他猛地扑到栅栏上,面孔扭曲,朝着那即将消失在昏暗光线中的背影出绝望的呐喊:
“澄葭!
葭儿!
你别走!
你救救我!
救救我啊!”
眼看沈澄葭脚步未停,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最后的、也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牵挂:
“耀辰!
还有晴月!
葭儿!
看在你我血脉同源的份上,保住晴月和耀辰!
他们也是我们沈家的根苗啊!
你一定要保住他们——!”
声声泣血,在空旷的牢狱中回荡,充满了为人父者最后的不甘。
沈澄葭的脚步在甬道尽头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只给紧随其后的严明递去了一个极其细微、却意味深长的眼神。
严明面无表情地颔,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随即转向牢房,那双锐利的眼睛在昏暗中,如同盯住猎物的鹰隼。
……
沈澄葭的马车回到镇国将军府,刘管事在自己的窄小厢房内坐立不安。
老爷下狱,孙家仓皇离去,老夫人求助无门……这一切都让他心惊肉跳。
就在这时,窗外隐约传来两个洒扫丫鬟躲在廊下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澄葭小姐去看大老爷,大老爷哭诉是张侍郎逼他的!”
“天爷!
张侍郎?!”
“小声点!
好像…澄葭小姐手里,已经拿到什么证据了……”
话音入耳,刘管事如遭雷击,冷汗涔涔而下。
证据!
张侍郎参与构陷的证据!
怀中那封以特殊方式收到的密信如同烙铁般烫着刘管事的胸口。
信上字迹潦草却杀气腾腾:“若沈山招供,立刻灭口,否则,杀你妻儿!”
老爷下狱,这封密信让他明白,自己与家人的性命都已悬于一线。
他必须确认沈山是否真的招供,是否真的提到了张侍郎!
他偷偷潜至能望见东院角门的隐蔽处,屏息观察。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沈澄葭的马车返回,她本人被丫鬟搀扶着下车,脸色苍白,步履虚浮,俨然一副刚从某个不祥之地归来的模样。
她真的去过大理寺!
刘管事的心沉到谷底。
结合之前隐约听到的丫鬟议论,他几乎可以肯定,沈山必定是招供了,而且牵扯出了张侍郎!
白党的密令像催命符一样在他
